兇手,就這么明目張膽地隱匿在蘇瑤的身邊!
我不禁開始擔憂起來,林安會不會對蘇瑤下毒手呢?
可很快,我又覺得自己太過愚蠢。
林安肯定會好好對待蘇瑤的,只要我死得毫無痕跡。
只要他殺了我的這件事能夠永遠被掩埋。
如果我的死能夠換來蘇瑤一生的平安喜樂,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在這一刻,我甚至虔誠地許愿,希望我的遺體不會被找到。
希望那些殘存的線索不會指向真相。
希望他們永遠也不會察覺到真正的兇手是誰。
而我,就只是這樣毫無聲息地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林安緩緩離去,蘇瑤呆呆地看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雞湯,隨后緩緩地放下了碗。
她就那樣靜靜地坐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道她的腦海中此刻正在想什么。
“這戒指哪來的?”
物證科的陳銘正整理著我的遺物。
蘇瑤的目光卻突然定格在紙箱角落的那枚戒指上。
戒指已經(jīng)被腐蝕得面目全非。
銀色的戒圈斑駁不堪,鑲嵌的鉆石也失去了光澤。
“這是受害者的戒指?”蘇瑤問。
陳銘有些驚訝,蘇瑤一向沉穩(wěn),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tài)。
“嗯。”
“怎么這么眼熟?”
蘇瑤的聲音很輕,仿佛在自言自語。
她拿起戒指,指尖觸到內(nèi)側(cè)刻著的“Forever&Always”時,動作微微一滯,隨后又輕輕放下。
“沒什么,看錯了。”
她笑了笑,眼神卻有些飄忽。
果然,她沒認出,這是我的東西。
她知道,我對金屬過敏。
可她不知道的是,即便過敏,我也從未摘下過這枚戒指。
那是我們剛認識時她送的禮物,那時的她,還只是剛?cè)肷鐣拇髮W生。
她吃了兩個月的泡面才買下這款戒指。
雖然不是真金白銀,可我當時還是開心了好久。
想到這,我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不知不覺間,都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
十年,不記得,也很正常吧。
蘇瑤的目光掃過物證箱中的其他物件。
那些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痕跡。
其中,有一張還未完全溶解的化驗單。
邊緣已經(jīng)被腐蝕得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出上面的字跡。
物證箱里,一張尚未完全溶解的紙張吸引了蘇瑤的注意。
那是一份手寫的科研報告,字跡潦草卻透著認真。
紙張的邊緣已經(jīng)被腐蝕得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出上面的內(nèi)容。
那是我的研究成果,是我多年心血的結(jié)晶。
當時,正是因為這份報告,我才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它承載著我的夢想,是我拼盡全力想要守護的東西。
蘇瑤拿起那張紙,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幾秒,眉宇間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果然,她沒認出,這是我的東西。
她知道,我對這份報告有多么珍視。
可她不知道的是,即便到了生命的最后時刻,我依然緊緊攥著它。
結(jié)婚七年,蘇瑤曾經(jīng)對我無微不至。
她會在我熬夜工作時默默遞上一杯熱咖啡。
會在我疲憊時輕輕為我按摩肩膀。
會因為我的一句無心之言而笑得前仰后合。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態(tài)度漸漸冷淡了。
她的笑容少了,眼神里多了疏離,語氣里多了不耐煩。
我的存在,似乎成了她生活中的負擔。
林安的出現(xiàn),更是讓這一切雪上加霜。
起初,我以為蘇瑤只是被新鮮感吸引,過段時間就會回到我身邊。
可事實卻并非如此。
她對林安的溫柔、耐心和笑容,全都給了林安。
留給我的,只有冷漠和忽視。
我的岳母甚至攛掇蘇瑤和我離婚,嫁給林安。
蘇瑤也曾和我商量過。
她說,她是愛我的,和林安在一起不過是利用他而已。
她說,她有苦衷,我信了。
可背地里,她卻和林安保證,一定會和我離婚。
曾經(jīng)我也相信她有苦衷。
可現(xiàn)在,我卻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沒過一會,DNA鑒定結(jié)果就出來了,蘇瑤接過報告。
可報告單上,受害者的名字竟然張軍。
我看了看報告,又看了看躺在解剖臺上的尸體。
這具尸體,明明是我,程偉!
可為什么DNA鑒定會是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