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綺綰美麗的臉明顯陰沉了一度。
她語氣冷厲:“傅珩晏,你胡鬧什么?”
傅珩晏背脊一顫,莫名發(fā)涼,下意識松了手。
蘇綺綰漠然收回視線,轉(zhuǎn)身走回寺廟。
這時,陸云璋上前淺笑著開口:“傅先生不要誤會,對綺綰來說公司的事更重要,我是代表公司來的。”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傅珩晏抱起雙臂審視般的打量他:“你作為下屬,直呼上司的名字,合適嗎?”
陸云璋頓了頓,仍保持微笑:“抱歉,我和綺綰認識很多年,習慣這樣叫了。”
“如果傅先生介意,我……”
話沒說完,蘇綺綰就換好一身職業(yè)裝走了出來:“走吧。”
陸云璋點頭:“好。”
她就像看不見傅珩晏似的,連一個多的眼神都沒給他。
陸云璋也跟在她身后,并肩離開。
傅珩晏不敢相信蘇綺綰就這樣將自己丟下。
他看著兩人的背影,心底因為得知與蘇綺綰結(jié)婚的喜悅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自己算什么?
一個空有“蘇綺綰丈夫”頭銜的工具人嗎?
傅珩晏狠狠踹了一腳旁邊的樹干,暗罵了蘇綺綰一句“混蛋”,才動身往山下走。
普德寺所在的鹿門山偏僻,他走了好遠才打到車。
回到別墅時已經(jīng)很晚。
傅珩晏精疲力盡地倒在沙發(fā)上,望著璀璨的吊燈逐漸失神。
他認真地在腦海里翻閱了一遍陌生的記憶,找到了有關(guān)陸云璋的信息。
陸云璋是真正意義上的富家少爺,五年前陸家破產(chǎn),陸父重病去世,身為好友的蘇父便將陸云璋安排進了蘇氏集團。
可蘇綺綰因戒律不近男色,向來是不用男助理的,竟也破例把他留在了身邊。
難道……蘇綺綰喜歡陸云璋,愛而不得才把他留在身邊做助理?!
這個猜想讓傅珩晏心里像吃了黃連一樣發(fā)苦。
正出神,頭頂傳來聲音:“爸爸,您應(yīng)該去浴室清洗一下,就算是在家里,您也不該這么……隨意。”
傅珩晏抬頭看去,就見兒子傅夜昀站在二樓擰眉看著自己。
那冷漠的眼神簡直和蘇綺綰相差無幾。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兒子好像也不是很喜歡自己。
“小昀。”傅珩晏立刻坐端正,對著孩子笑了笑,“我……”
“而且媽媽很喜歡陸叔叔送的這個沙發(fā),您現(xiàn)在弄臟了,她會生氣。”傅夜昀打斷他的話,掃過沙發(fā)上被雨水洇濕的痕跡,淡聲提醒后就回了臥室。
客廳重歸寂靜。
傅珩晏的笑僵在臉上,雖然他擁有這十年的記憶,記憶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
可在這個家里,他感覺不到半點歸屬感,甚至好像在被排斥。
傅珩晏環(huán)顧著這個對他來說同樣陌生的房子,穿越后第一次打心底生出幾分對未知的一切的害怕。
……
蘇綺綰回到別墅時,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
她剛走進客廳,就看見別墅里的人圍在一樓的靜室門外。
“怎么了?”
聽到聲音,眾人回頭望來,個個臉上都出現(xiàn)一言難盡的表情。
傅夜昀也一改往常,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媽媽,您要不先上樓休息……”
話說到一半,靜室里傳來“哐當”一聲!
蘇綺綰意識到什么,繞過傅夜昀走到靜室敞開的門前。
屋內(nèi)一片狼藉,紙筆墨硯散落一地,掛著墻上的字畫也被人拽了下來。
而傅珩晏坐在其中,一手拿著空的紅酒瓶,另一只攥著毛筆的手正要往字畫上落。
那幅字,是蘇綺綰捐了上億的香火,才從國內(nèi)最得道的高僧惠若大師手里拿到的題字!
蘇綺綰臉色一黑,陡然厲聲:“傅珩晏!”
“嗯?”傅珩晏抖了一下。
沾滿了墨汁的毛筆直直從掌心滑落,掉落在了那副寫著“靜”字的卷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