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公子,如果真按這種方式解釋《論語》,冉某與孔兄將背負萬世罵名!”
“即便我們編撰出來,也無人相信!”
“懇請羽公子不要再為難我們了。”
孔哲和冉仲康原本以為,傳達信件、為大秦吶喊就已經足夠。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傳信之后,贏羽竟然變本加厲。
他竟要求孔哲和冉仲康重新修訂對《論語》的解釋!
如果只是簡單的修訂也罷了。
但贏羽給出的范本到底是什么?
贏羽無奈地搖頭。
“兩位大儒多慮了。”
“天下儒生怎會不信?”
“我的親兵不就全都信了么?”
冉仲康震驚地盯著贏羽,將手中的竹簡轉向他。
指著其中的一行字,冉仲康目不轉睛地看著贏羽。
“子曰:見賢思齊焉。”
“公子給出的解釋是什么?”
贏羽理直氣壯地說:
“孔子說:見到自己的七十二賢徒,就想去暴打一頓齊國的國君!”
“有問題嗎?”
冉仲康眼睛瞪大。
“沒有問題?”
“公子你到底讀過《論語》嗎?學過儒學嗎?”
“公子竟然認為沒有問題?”
“這樣的解釋,誰能信服!”
“天下人,誰都不會相信這種解釋!”
贏羽耐心地解釋道,語氣溫和:“孔子在齊國多次上諫,齊景公采納了他的建議,這大大推動了齊國的發展。”
“然而,這也導致了孔子被齊國其他高官排擠。”
“盡管孔子受益于齊景公,卻未得到保護,反而被趕出了齊國。”
“難道孔子不想好好教訓齊景公一頓嗎?”
冉仲康愣了愣,心中暗自思索:“從以直報怨的角度看,似乎沒問題吧?”
贏羽繼續補充道:“孔子雖然礙于君臣之禮沒有親手教訓齊景公。”
“但冉子,卻為孔子報仇,帶領魯國軍隊擊敗齊國大軍!”
“冉子若非為了報仇,又怎會出征呢?”
冉仲康頓時啞口無言,內心震動:“冉子作為魯國將領,原來還有這一層原因。”
“這……好像是真的有道理!”
孔哲見狀,低聲斥道:“冉兄,清楚自己內心!”
冉仲康頓時一驚,差點被贏羽帶進了歧途。
他猛地搖頭,沉聲說道:“冉某絕不接受這樣的解釋。”
“若公子繼續如此堅持,冉某寧愿赴死!”
孔哲也狠狠地盯著贏羽,眼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這是關乎孔氏傳承的大事,關乎孝道!”
“若羽公子固執己見,家母愿引頸受戮。”
“為了不辱沒孔氏列祖列宗!”
“孔某也會以死向母親賠罪!”
“公子再無法威脅孔某!”
冉仲康與孔哲目光堅定地對視,等待贏羽做出回應。
然而,贏羽的注意力卻已經偏離了話題。
系統的悅耳提示音再次響起!
恭喜宿主獲得發展獎勵:孔子手杖!
恭喜宿主獲得發展獎勵:孔子之速!
贏羽看向孔哲與冉仲康,眼中露出一絲興奮的光彩,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期待已久的系統獎勵,終于到了!
而且是兩個獎勵。
這讓孔哲和冉仲康挨的拳頭,真是值了!
冉仲康心里一沉:“這是什么表情?”
孔哲也猛然意識到,眼前的贏羽似乎不再關注他們。
冉仲康與孔哲不由得回憶起半個月前的那個夜晚。
誰愿意死去?
冉仲康硬生生咽下口水,尷尬開口:“冉某突然覺得,公子的解釋真是獨具匠心。”
“雖然冉某暫時無法理解和接受。”
“但時間久了,冉某必定會理解其中的真意!”
孔哲不禁怒目而視:“冉兄,你……”
孔哲萬萬沒想到,冉仲康竟然又屈服了。
冉仲康的軟弱讓孔哲心中動搖。
彎曲的鋼條已經無法恢復其原狀。
孔哲無奈嘆息,仿佛喪失了所有力量,頹廢地拱手說道:“冉兄所言,孔某亦深有同感。”
“嗯?”
贏羽回過神來,迷茫地看著孔哲和冉仲康。
“你們怎么突然改變了態度?”
盡管不明白原因,贏羽仍然露出燦爛的笑容。
“恭喜兩位大儒棄暗投明。”
“我相信,本公子今天的舉動將奠定儒家重振的基石!”
孔哲與冉仲康面露苦澀。
重振儒家?笑話!
他們不過是希望贏羽能安安穩穩地把孔子的棺材板釘上。
在好好安慰了冉仲康和孔哲之后,贏羽急匆匆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他吩咐親兵守門,緊鎖房門,小聲說道:“系統,領取全部獎勵!”
剛說完,贏羽立刻將一根軟木棍塞入嘴里,緊緊咬住。
但預期的劇痛并未到來。
代之而來的是一股溫暖的感覺,迅速蔓延至全身。
十五分鐘后,溫暖的感覺漸漸消散。
贏羽試著跑了幾步,直接從屋子的這一端跑到了另一端。
“這就是孔子的速度?”
“論短程沖刺,簡直快如飛馳的駿馬。”
“靈活性上,甚至不遜色于脫兔!”
贏羽又在房間內試著做了一些閃轉騰挪,結果直接撞到了墻。
捂著額頭,贏羽眼中滿是興奮。
“這孔子之速不僅提升了速度,連動態視覺也得到了增強。”
“只要多加練習,我的速度定能超越所有人!”
“到那時,普天之下,誰還能追得上我?”
“打不過就跑”的戰術,得到了完美實現。
這讓贏羽喜不自禁。
他很想立刻到外面測試一下新獲得的能力。
但更重要的,是查看另一個獎勵。
低頭一看,贏羽看到一根樸素的銅棍靜靜躺在地上。
這根銅棍下端稍窄,上端稍寬。
除了些許防滑紋路和頂部那醒目的“義”字外,別無其他裝飾,簡樸至極。
然而,看到這根銅棍,贏羽的眼睛幾乎瞪了出來。
“這竟然是手杖?”
整根銅棍長約三米二,已經堪稱長兵器。
而且它是由熟銅鍛造,重達八十二斤。
拿著這么沉的手杖,不但無法協助行走,反而成了沉重的負擔。
誰家手杖會是這樣的?
孔子手杖,名為“義”,曾伴孔子走遍千山萬水。
經常使用可緩慢提升力量,遇到險峻地形時能顯著提升行走速度。
敲擊他人時,可短時間內提升悟性、耐力、根骨,并永久性略微提升忠義。
孔子的手杖?
哦,那就沒問題了。
聽了系統的解釋,贏羽趕緊撿起手杖。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嘖嘖稱奇。
“果然是孔子用的手杖,真是與眾不同!”
“登山時能借力,平日里還能當健身器材,真是多功能!”
“怪不得《論語》中提到,孔子常用手杖敲弟子的腿。”
“原來孔子是借機幫助弟子開悟!”
他抬頭看到手杖上“義”字,眼中閃過一絲古怪。
這個“義”字,難道不僅僅提升忠義?
他試著揮舞了一下,感覺手感極佳。
“還挺順手的。”
正準備繼續研究新獎勵時,門外傳來八夫的聲音。
“公子,沛縣、焦縣、闊縣等地的縣令前來拜訪。”
贏羽嘴角微揚。
“沒等我邀請,他們竟然就來了?”
“倒是挺有眼色。”
“請他們去正堂坐,本公子馬上就到。”
換好衣服,拿好“義”杖,贏羽迅速趕往正堂。
在正堂內看到幾位端坐的中年人,贏羽微笑著拱手。
“怠慢了諸位,萬望見諒!”
孫燦等人循聲望去,看到一位身穿儒衫、英俊非凡的青年。
寬松的儒衫遮住了他結實的肌肉。
那雙如玉般白凈的手絲毫看不出沾染過鮮血。
他硬朗英俊的面容讓人如沐春風。
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君子風范。
但孫燦等人并未被贏羽的外表所迷惑。
他們清楚。
正是這個人,讓田儋、田榮、田橫三兄弟全數被斬首。
也正是他,讓狄縣縣令一家因謀逆罪被捕,押送咸陽等待判決!
孫燦等縣令趕緊站起身,拱手道:
“臣等,拜見羽公子!”
贏羽微笑著回禮后,在主位上落座,溫和問道:
“諸位不必多禮。”
“不知諸位遠道而來,意欲何為?”
孫燦笑著答道:“微臣聽聞陛下欲東巡,激動萬分。”
“本以為能遠觀陛下圣顏。”
“但沒想到,陛下東巡至泰山后便南下,與微臣所在的沛縣失之交臂。”
“微臣感到萬分失落,得知公子來訪狄縣,特來拜會。”
“如今能見公子,微臣已是三生有幸!”
“但微臣也知道此舉有些唐突。”
“因此帶來了些許沛縣的土特產,希望公子喜歡。”
說話間,站在孫燦身后的壯士走上前,打開一個木匣。
陽光下,木匣散發出燦爛的金光。
赫然是滿滿一匣黃金!
八夫見狀,眼睛猛然一縮,心里不禁吐槽:
“誰家的土特產是黃金啊!”
贏羽目光閃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這匣黃金,重量至少有百鎰。
兌換成秦半兩,大約相當于六十萬錢。
劉邦當年在呂公壽宴上喊“賀萬錢”時,震驚全場。
可見這六十萬錢的見面禮,份量十足!
贏羽轉向其他縣令,微笑道:
“諸位,也是因而而來?”
其他幾位縣令立刻笑著拱手:
“正是正是,微臣來也帶了些土特產贈予公子。”
“請公子萬勿推辭!”
隨著話語,木匣一一被放到案幾上。
當蓋子打開,里面的金光閃爍耀眼。
贏羽的笑容愈加燦爛。
“諸位的好意,本公子心領了。”
“但是……”
贏羽笑容一收,冷冷掃視全場。
“不夠!”
“什么?”
孫燦愕然地看向贏羽。
在出發前,他已為每一種回應準備好了應對策略。
他想過贏羽會半推半就地接受。
也想過贏羽會嚴詞拒絕。
然而,孫燦萬萬沒想到,贏羽竟然會說:“不夠!”
贏羽似笑非笑地看著孫燦等人。
“諸位的來意,我明白。”
“不過是見了狄縣縣令的下場,兔死狐悲。”
“你們想通過這些黃金賄賂我,為了避免重蹈覆轍。”
“但是,僅僅這點錢財,便想讓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諸位是不是太看低我了?”
贏羽的話音一落,縣令們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
這種事,不是你知我知,不能明面上說出來的隱秘。
羽公子怎敢如此毫不顧忌地撕開他們的遮羞布!
孫燦強擠出笑容,賠笑拱手道:“公子誤會了。”
“微臣行得正,坐得直,忠誠大秦、守法奉公,怎會需要賄賂公子?”
“若公子不喜,微臣立刻將這些錢財收回!”
其他縣令也趕忙附和,拱手賠笑。
“這點小物品臟了公子的眼,是微臣之失,我們立刻帶走!”
“羽公子,莫要開玩笑了,哈哈哈~”
贏羽搖了搖頭,目光冷冽:“行得正、坐得直、忠誠大秦?”
“孫縣令怎么敢如此厚顏無恥地說出這種話?”
“你們真以為本公子不知道你們私下里做的齷齪事?”
贏羽那冷若寒霜的眼神掃向孫燦等縣令,聲音如冰刀一般鋒利。
“你們以為本公子為什么在斬除田氏一族之后還留在這里?”
“我是在給你們一個機會!”
“本公子本以為你們已經抓住了這個機會。”
“沒想到,居然是你們太不識抬舉。”
雖然贏羽還無法完全了解孫燦等人的背景,但他清楚這些人不可能干凈。
他們本就是秦朝中反叛的潛在力量。
贏羽只是在試探他們。
而那些能主動來賄賂的,心志本就不堅,他們如何能抵擋得住贏羽的試探?
面對贏羽自信的目光,孫燦等人開始自我懷疑。
他們的懷疑逐漸轉為不安,接著不安變成了恐懼。
冷汗順著脊背滲出,孫燦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哆嗦著問:“那公子的意思是?”
贏羽收起鋒利的目光,語氣緩和下來:“每人五十鎰黃金,本公子便裝聾作啞。”
“否則,本公子不介意再廢掉一個縣令!”
贏羽明白孫燦等人遲早會反叛。
但他并不急于將他們除掉。
就像嬴政知道很多官員不忠,卻依然無法免除他們的職務一樣。
簡單來說,大秦的人才稀缺。
即使知道這些人不忠,也只能捏著鼻子任用。
但這并不意味著贏羽不能從這些背叛者身上榨取一些好處。
畢竟,培養三千弟子是個極其昂貴的過程!
孫燦被嚇得失聲道:“五十鎰?”
“羽公子,您這胃口未免太大了!”
“您這是在搶劫啊!”
贏羽帶著些許古怪的目光看著孫燦:“我就是在趁火打劫啊。”
“難道你才看出來?”
孫燦苦笑道:“羽公子,您可是儒家君子!”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
贏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孫縣令所言甚是。”
孫燦等人眼中露出一絲希望。
然而,還未等他們完全高興起來,贏羽卻緩緩開口:“子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孔子說:君子喜歡錢,所以直接拿走你的錢,是合乎道理的。”
“本公子自認君子,所以我還是直接拿走你們的錢最為妥當。”
孫燦:!!!
所有縣令全都震驚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居然是這個意思?
我們也讀過《論語》,別以為你能騙我們!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討論《論語》正解的時候。
孫燦急忙叫道:“公子,且慢!”
“臣等確實有些小過,但絕不至于抄家滅族!”
贏羽手指輕輕敲擊案幾,聲音淡然:“你們罪有多重,本公子心知肚明。”
“你們現在是選擇要錢,還是要命,自己決定。”
“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思考。”
“是生是死,自己選。”
正堂內寂靜無聲,只有贏羽手指敲擊案幾的聲音清晰可聞。
“咚咚咚~”
手指的敲擊頻率似乎與心跳的節奏一致,使得孫燦等人的心跳愈加加速,緊張感也愈加劇烈。
不知過了多久,孫燦終于無法再忍受這巨大的壓力。
深吸一口氣,孫燦無力地嘆道:“微臣需要時間。”
“五日之內,微臣會將五十鎰黃金送至冉府。”
“公子,萬望稍待。”
在孫燦的帶領下,其他縣令也紛紛放棄抵抗,點頭同意。
贏羽滿意地點頭:“甚善。”
“本公子此次來此,只是和冉府兩位大儒探討儒家學說。”
“至于其他事?”
“本公子一概不知。”
“諸位同僚能來探望,本公子甚感欣慰。”
“八夫,開宴!”
孫燦等人急忙起身拱手:“拜謝公子寬宏!”
“我們還有事,不打擾了。”
他們剛一進門,就被“剁了大動脈”,差點喪命。
怎么敢再停留吃飯?
不留下一絲痕跡,逃命要緊!
贏羽也不再強留,起身笑道:“倒是可惜了。”
“本公子送送諸位。”
他們這些大肥羊雖然被“剁了”,但還得遵守禮數送一送。
一路把孫燦等人送到門外。
看到孫燦上了一輛單馬拉的小車,贏羽忽然靈光一閃。
剛才忙著賺錢,沒顧得上別的。
但孫燦手中價值的可不只有錢財。
“孫縣令,且慢。”
孫燦嚇得猛然一激靈,驚恐地看著贏羽:“羽公子,還有什么事?”
贏羽溫聲一笑:“孫縣令別慌,本公子突然想起,這次出行沒有帶車夫……”
還沒等贏羽說完,孫燦便打斷了他的話:“微臣的車夫,便贈與公子了!”
贏羽欣然拱手:“多謝孫縣令!”
連番“出血”后,孫燦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
等到孫燦跳上另一位縣令的馬車時,所有縣令飛速離去。
只剩下一個無辜的車夫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弱小、可憐、無助。
看到馬車因為加速過猛而東倒西歪,贏羽啞然失笑。
“給本公子送那么多錢,還給本公子省了頓飯錢。”
“真是一群好肥羊。”
“本公子已經拿走了他們的反叛資金,希望他們能打消反意。”
“畢竟,反叛這事兒技術含量太高,不適合他們。”
“嘖嘖,本公子真是君子。”
“他們雖然損失了很多錢,但卻有機會保住命。”
這些肥羊比田氏三杰差得遠。
孫燦準備反叛時,贏羽召來的劉邦已經快把他砍了。
砍頭的速度和姿勢,贏羽甚至都恨不起來。
“公、公子?”
一個忐忑的聲音打斷了贏羽的思緒。
贏羽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皮膚黝黑、相貌平凡的青年正緊張地看著自己。
贏羽露出溫和的微笑,眼中卻閃過一絲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