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紀父火急火燎去給老朋友打電話，紀母一臉憂心。
“煙煙，婚姻對女人來說很重要，你別沖動，再說你和瑾川這么多年，真的說斷就斷了？”
紀母的手心干燥溫暖，像是一陣暖流沖刷了紀煙心里的痛。
她壓下眼眶里的淚意：“媽，我和宋瑾川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相信爸爸挑的人。”
紀母欲言又止半晌，最后只是抱住她：“你決定就好，只要你開心，媽媽一定支持你。”
紀煙紅著眼眶點頭：“我一定會幸福的，一定。”
等紀煙回到房間，首先看見的，就是滿屋子跟宋瑾川有關的東西。
大到落地窗前的懶人沙發，小到梳妝臺上的鉆石耳環。
他們同居很長一段時間，他送的東西多到放不下，最后只能拿回紀家。
現在每一個物件都仿佛一根帶著回憶的刺，扎得紀煙心臟鮮血淋漓。
紀煙閉了閉眼，對著門外喊了一聲：“王媽，把房間里的東西全部換掉。”
王媽帶著幾個傭人進了房間：“大小姐，全部嗎？”
紀煙點頭：“對，一樣不留。”
房間里的東西一點點清空，像是將深植在紀煙心里的感情也一點點拔出。
突然，手機毫無預兆地震動起來。
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宋瑾川三個字，她呼吸一窒。
指尖顫抖，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男人的聲音早已經沒有曾經的溫柔，只余一片漫不經心的冰冷。
“既然回國了，明天來把你這些垃圾全部帶走。”
紀煙剛想讓他扔了，可還沒開口，對面就已經掛了電話。
第二天，紀煙猶豫很久，還是去了。
站在兩人曾經同居的別墅門口，她下意識按上自己的指紋。
可耳邊響起的是刺耳機械的電子音——“指紋錯誤，非法闖入！”
她僵在原地時，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齊劉海黑長直穿著白裙子，看起來很清純的女人。
紀煙在昨天的廣場大屏上見過，那個宋瑾川求婚的對象——白若璃。
白若璃看著她，微微抿唇帶著羞澀的笑：“不好意思，還讓你跑一趟，瑾川怕我多想打算都扔了，但我覺得還是要物歸原主才好。”
她說著，側了下身子。
紀煙立馬就看見客廳里，她的東西七零八落散在地上。
曾經她從拍賣會上花高價買來的一個琉璃花瓶，也被砸碎在地。
那是她最喜歡的花瓶，宋瑾川每次送給她的花她都會細心修剪后***去。
白若璃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又一臉歉意道：“瑾川昨晚喝多打碎的，還沒來得及收拾，紀小姐要是介意我們就再買一個賠給您……”
說著她一副女主人姿態，彎腰去收拾碎片。
其實上大學的時候，紀煙就曾見過白若璃。
那時白若璃也是一副嬌弱的樣子，可宋瑾川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
他說：“白蓮花，一看就矯情，一點也比不上我們煙煙真實。”
可馬上，他就要將這朵‘白蓮花’娶回家了。
紀煙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必了，白小姐，都是些已經用不上的東西……”
她話沒說完，白若璃突然痛呼一聲，鮮紅的血液從她的指尖滑落。
紀煙蹙眉，上前兩步想要看看她的傷口。
可剛伸手，旁邊就傳來一股大力將她推倒在地。
她的手掌按在地面的碎片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
宋瑾川憐惜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若璃，你怎么樣？”
紀煙抬頭看著他們，就見宋瑾川小心翼翼將白若璃受傷的指尖含在口中。
那動作刺得她眼眸發疼。
白若璃不好意思地抽出手：“瑾川我沒事，你也別怪紀小姐，我也是想幫她收拾一下。”
“幫她收拾？”宋瑾川一瞬皺緊了眉，看向紀煙，“你自己沒手嗎？”
那個曾經連她上洗手間都恨不得抱著她去的男人，如今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廢物。
紀煙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站起身：“都是些垃圾，我不要了。”
宋瑾川眉頭一蹙，將腳邊的一團東西朝她踢過來。
“隨你，不過這些臟東西你得帶走。”
紀煙垂眼看著那些東西散開，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往腦袋上沖，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宋瑾川扔出來的，居然是以前她穿過的情趣內衣！
對面，宋瑾川將白若璃打橫抱起，帶著她往房間走去。
嘴里還柔聲哄著：“乖，我馬上給你處理傷口。”
紀煙看著那些衣服，掌心用力攥緊，傷口上的血大滴大滴砸落在潔白地板上。
臟嗎？可這些衣服，不都是當初宋瑾川送給她，求著哄著她穿的！
不遠處的房間里，白若璃嬌嗔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
“別這樣、瑾川……紀小姐……還在……”
緊接著，是宋瑾川暗啞的聲音：“害羞？別怕，也別憋著，喊出來。”
紀煙喉嚨里泛上血腥味，同樣的話，宋瑾川也對她說過。
在房間，在浴室，在這棟別墅的角角落落……
她站在空曠的客廳，只覺得無數的寒意，沁入她的骨髓。
太冷了。
紀煙從包里拿出了一個ZIPPO打火機。
咔噠一聲——
她將點燃的打火機直接扔在了那堆情趣內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