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生病了的第九天,我拖著低燒的身體去給自己買了塊兒墓地。
銷售詢問我老人有什么要求,我笑著搖了搖頭:「是給我自己買的,至于要求……」
我歪著頭想了想,在銷售員同情的目光下,我告訴她:「我要熱鬧的。」
我很害怕孤獨(dú)。
身前沒辦法,但死后我不想孤零零的。
我把江硯澤得罪了,想來我的后事也只能麻煩陸一凝。
于是在聯(lián)系電話上我寫了陸一凝的電話,接著我又找陸一凝陪我去拍了美美的藝術(shù)照。
陸一凝問我:「你怎么想起拍生日照?終于想通啦?」
我笑了笑沒搭話。
她會這么想并不奇怪,因為本來后天就是我的生日。
26 歲的生日。
在眾多五彩斑斕的照片中我選了一張笑容最熱烈的。
我偷偷告訴店員:「幫我做成黑白的。」
店員說不合適。
我笑了:「合適的,我用來當(dāng)遺照。」
晚上接到了江硯澤媽媽的電話,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聲細(xì)語。
「枳枳,后天你就要過生日了,來家里我們一起過吧,正好江硯澤也在。」
江硯澤摔門離開的那天臉色實(shí)在不算好。
我想了想還是謝絕了。
「抱歉阿姨,我剛跟朋友訂好出去旅游,等我回來再去家里看您吧。」
我不想在我生日那天鬧的太難看。
其實(shí)之前我一點(diǎn)兒都不怕死。
每個崩潰時刻我都是獨(dú)自一人度過,那個時候我就會想,我怎么還不死。
可能是我太虔誠了,老天終于應(yīng)了我這個愿望。?
但當(dāng)醫(yī)生真正宣布我的生命開始倒計時,我開始惶恐不安。
我就像漂浮在太平洋的中的人,努力的想要找一塊兒浮木。
不是想活,只是想死的有「安全感」一些。
關(guān)于生日,我想在家安排一個大大的蛋糕然后叫上陸一凝一醉方休。
可我卻暈倒在了蛋糕店。
再次醒來我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里,是店員打了 120 送我來的。
我很謝謝她。
但同時我在想,要是我的生命就這樣戛然而止,其實(shí)也挺好的。
醫(yī)生看著我很是嚴(yán)肅:「你需要住院。」
我搖搖頭笑了:「我不需要。」
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了兩天沒見的江硯澤。
在他身邊的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我從沒見過。
他正對著她笑。
我「呸」了一聲,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