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扎著看向程清彥,聲音微弱:
“程清彥,你還記得嗎?我們約定過,你傷害我滿一百次,我們就離婚。”
他原本神色淡漠。
聽到這句話,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冷笑:
“你的罪還沒贖完,就想離婚?沒門。”
他緩緩逼近,語氣戲謔:
“況且,我才傷害你三十幾次,你何必咄咄逼人?”
說完,他掃視了我一眼,攬住秦沫沫走向隔壁。
輕喘聲再次傳出,伴隨著的還有程清彥的情話。
這些話程清彥也對我說過,連語調都一模一樣。
心口像被刀剜了一下,疼得窒息。
我下定決心,若他再傷害我一次。
就告訴他當年的真相,并離開這里。
冷風透過未關的窗戶,我咳嗽了兩聲。
每咳一次,身下都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可程清彥已趕走護工,我只能勉強撐起身體,想換衣服遮住狼狽。
可剛脫下褲子,病房門猛地被推開。
秦沫沫夸張地尖叫:
“啊!穆柔,你褲子上怎么全是那些臟兮兮的分泌物?不會是得了什么臟病吧?”
我扶著床邊,卻連開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程清彥的視線落在我無遮擋的身體上,眼里滿是厭惡:
“穆柔,你脫衣服是什么意思?又想勾引哪個男人升職?”
我攥緊床單,聲音嘶啞:
“程清彥,我是什么人,你清楚。”
“況且,如果當初的事情,你真的看了那些報告,你就會知道......”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耳朵嗡嗡作響。
程清彥怒火翻騰:
“穆柔,你又在胡說什么?”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克制怒意:
“醫生說你身體虛弱,我才急著結束,帶沫沫來看你,沒想到你又在這里掃興。”
我踉蹌著倒地,狼狽地抱緊身體。
程清彥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我竟然沒有反抗。
他盯著我,伸手想扶。
可指尖剛觸到我的胳膊,又觸電般收回手。
“裝什么柔弱?”
“你不就是想要補償嗎?”
他不耐煩地抓起一疊文件,狠狠砸在我臉上:
“證據都給你了。”
“這不比勾引男人,舉報他家人來得快?”
我撐著地板爬起,未著片縷地起身。
一張張撿起散落的報告,嘴角勾起冷笑。
“謝謝你,程清彥。”
“和你睡,升職確實快。”
程清彥瞳孔驟縮,猛地扯下手腕上我為他叩拜九十九次求來的佛珠。
佛珠散落在地,他的聲音微顫:
“穆柔,你終于肯說真心話了?”
“我就知道大學時你接近我不是因為愛我。”
記憶翻涌而上,壓得人喘不過氣。
大學時,我們約定畢業就結婚。
可大三實習,我被報社安排接近程清彥的父親,調查他背負的一系列命案。
那時,我才得知程清彥的身世真相。
他并非程父親生的孩子。
他的親生父親,早已被現在的程父殺害,并取而代之。
程清彥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親生父親留下的。
而他敬仰的父親,是殺害他血親的兇手。
我現在在都記得,程父被執行***的那天。
程清彥瘋了一樣沖進新聞發布會,死死拽住我的衣領,眼底是滔天恨意。
我本以為他不會再見我,沒想到他卻違背家族意愿娶了我。
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恨。
婚后,他依舊虔誠地敬重那個父親。
甚至為了替他翻案,不惜折磨我。
我本可以告訴他真相,因當年的事對他愧疚,終究還是沒有說。
寧愿他恨我,也不愿讓他的信仰崩塌。
可現在,我不想再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