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君也不知道自己被抽了多少血。
終于結(jié)束的時候,她頭暈的厲害,剛走了一步就重重摔倒在地。
而傅正雷早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大概是急著去看蕭雪了吧。
最后,還是護(hù)士把她扶起來的。
“嫂子,你沒事吧?”
沈宜君勉強在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擺了擺手:“沒事。”
護(hù)士眼圈都紅了:“傅團長怎么能這么對你呢,看的我心里難受。”
沈宜君苦笑一聲:“他一心為了群眾,誰又能說什么?”
“這醫(yī)院里有一半的病人都是群眾,他怎么不抽自己的血給那些人,非要抽你的血呢?”
沈宜君沒說話,只是輕笑了一下, 輕輕拍了拍護(hù)士的手,語重心長的問她:“你喜歡你的工作嗎?”
“當(dāng)然喜歡!我雖然不是醫(yī)生,但護(hù)士也可以照顧傷員,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xiàn)!”
沈宜君欣慰地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請一定要堅持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
護(hù)士扶著沈宜君休息了好一會兒,又給她沖了糖水,她才漸漸恢復(fù)了一些。
回到家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推門。
但是她突然想起了在病房里聽到的顧安安和建業(yè)的對話。
于是,她留了個心眼,從旁邊撿了一根木棍,戳開了門。
下一秒,她就看到一把菜刀從上面掉了下來,砸在了她的腳底下。
“唉,又失敗了!”
傅建業(yè)垂頭喪氣地從角落里走了出來,恨恨地看著她:“你還回來干什么?怎么不死在醫(yī)院里?”
沈宜君冷聲問他:“你就這么想讓我死?”
“廢話,你不死,蕭雪媽媽怎么跟我爸結(jié)婚?”
“建業(yè),你確定蕭雪是真心疼愛你嗎?她有自己的親生兒子。”
傅建業(yè)滿不在乎地說道:“蕭雪媽媽當(dāng)然愛我了,安安哥哥也很喜歡我,他們都對我很好。只要你死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他們會更愛我的。”
沈宜君移開目光,再也不看他。
她只說了一個字:“好。”
進(jìn)了屋子,傅正雷和蕭雪都在。
原來他們已經(jīng)先一步出院了。
只有她,被一個人扔在了醫(yī)院里。
傅正雷正端著碗,手里拿著一根勺子,給蕭雪喂東西:“這是紅糖水,我問過大夫了,說紅糖對貧血好,你喝點。”
蕭雪皺著眉嬌嗔道:“太燙了。”
“我給你吹吹,現(xiàn)在好了,張嘴——”
蕭雪這才張嘴喝下。
傅正雷壓根沒有睜眼看沈宜君,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說道:“馮家嬸子上次給你送來的這些紅糖和雞蛋,我給蕭雪煮湯了,跟你說一聲。”
只是說一聲,壓根就沒有征求她意見的意思。
前陣子,馮家嬸子的小孫子掉進(jìn)了河里。
是她跳下去,把孩子救了上來。
馮家的男人都上了戰(zhàn)場,就剩下這么一老一小,小孫子就是馮家嬸子的命!
因此,馮家嬸子特別感謝沈宜君,把自家攢了好久的紅糖和雞蛋都給她送了來。
沈宜君怎么都推脫不過,只能暫時收下,想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再還回去。
這件事傅正雷也是知情的。
只是沒想到,他口中的“為群眾服務(wù)”,這個群眾特指蕭雪,馮家嬸子和她的小孫子通通都不算。
“嗯,知道了。”
傅正雷見她態(tài)度冷淡,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沈宜君,你怎么了?”
“沒怎么啊。”
“怎么感覺你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上次還為了幾張布票跟我吵架,今天居然這么平靜。”
沈宜君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孩子沒了,我不不像你,可以無動于衷。”
傅正雷微微不悅:“孩子沒了就沒了,以后再懷就是了。”
“沒有以后了。”
“你說什么?”
沈宜君看著他的眼睛,漠然地說:“我說,沒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