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楚懷川當場石化。
君澤,是只有他的血親才知道的小名!
他一直在孤兒院長大,從未想過,他是走丟的,
他……也有親人。
楚懷川用了很久都沒能接受這個事實,只能問電話那頭的人,要她拿出證明。
聊了三個小時,他才終于確認,這真是他的親生姐姐。
那一瞬,楚懷川只覺得壓抑多年的委屈和不甘,都有了傾泄的出口。
姐姐告訴他,他們家是首富,走丟后一直都在尋找他,可國內(nèi)找不到,他們就舉家搬到了國外,希望能尋到他的蹤跡。
如今找到他,迫不及待地希望他能回去一家團圓,讓他們好好補償他。
姐姐似乎不知道他具體經(jīng)歷了什么,還在關心他的現(xiàn)狀。
“君澤,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你放心,爸媽和姐姐一定會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你,對了,你談戀愛了嗎?姐姐這些年給你物色了很多女朋友,一直都在等著你回來挑選,我的弟弟,就該值得最好的。”
姐姐的聲音哽咽了幾分,楚懷川的眼眶也漸漸泛紅。
女朋友,他原本是有的。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程瑾月時的驚為天人,更記得她突然跟他告白時,他腦海中猶如煙花炸開般的喜悅。
那些年,她陪著他去追落日、看星空,為他準備浪漫的煙火表演,只為了看到他驚喜的笑顏。
她會為他打架不惜斷了兩根肋骨,會在大雪夜開車跑三條街只為買到他想吃的話梅雪糕,她說她是他永遠的騎士……
可這一切的美好,都停止在了楚修霖回來的那天。
楚修霖回來之后,他就再也不是程瑾月心底的那個唯一了。
楚懷川不愿再回想這些年里發(fā)生的一切,哽咽著回答了姐姐。
“沒有女朋友,姐姐,我馬上去辦手續(xù),和你們團聚。”
姐弟倆寒暄幾句后,電話被依依不舍地掛斷。
楚懷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他看著漆黑的房間,想起楚時雨帶他回家時,親手布置了一個溫馨可愛的王子房。
他夜里做噩夢,她就請了很多心理醫(yī)生開解疏導,每天都給他講睡前故事,哄著他睡覺。
她和他說話永遠都是輕聲細語的,會和所有人介紹他是她最疼愛的弟弟,滿足他所有愿望。
可一閉眼,他夢到的,卻是在監(jiān)獄里的生活。
摻了石子的飯菜、對他拳打腳踢的犯人們、會故意辱罵他的獄警……
他哭喊著醒過來,伸手一摸,滿臉是淚。
一個人坐到天亮,楚懷川才平復了心緒。
他拿上身份證件,去了一趟***局,辦理***永居手續(xù)。
手續(xù)正在辦理,很快,他就能回到自己真正的家人身邊,永遠不再回來。
傍晚,楚懷川回到家,迎面就被楚修霖狠狠撞了一下。
手里的資料袋掉在地上,差點就散落出來。
他不想讓他們知道他要離開的事,匆匆撿起來就要回房。
楚修霖卻攔住了他,炫耀似地舉起了手里的獎杯。
“哥哥,坐了四年牢,就變得跟下水道的老鼠一樣躲躲藏藏的啦,你也知道自己上不得臺面啊?看看我剛剛拿到的最佳新人獎,獎杯好看吧?還得多虧了你當年留下來的那些作品,我才能拿到那么多獎,順利進入音樂圈啊。”
楚懷川死死咬住唇,才克制住心上燒起的怒火。
他知道楚修霖是故意刺激自己,沒有理會就要走。
可剛轉(zhuǎn)過身,他就被一股重力推倒,他沒有站穩(wěn),砰的一聲巨響,一頭撞上了旁邊的花瓶擺件。
玻璃碎片飛濺,在他身上劃出無數(shù)傷口。
掌心被刺穿,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極為駭人。
他痛呼了一聲,就聽見樓上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楚修霖臉色一變,連忙跟著倒在地上,紅著眼哭訴起來:“哥哥,你為什么要故意推倒我?”
看到他倒在地上的委屈模樣,程瑾月和楚時雨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怒目而視。
面對她們無聲的質(zhì)問,楚懷川強忍著痛解釋著:“摔得滿身是血的人是我,究竟是誰推的誰,你們真的看不出來嗎?”
“是我不好,我不該給哥哥分享新拿的獎惹得他生氣,他一時沖動才做錯事,還故意栽贓我,你們不要怪他。”
哪怕事實和證據(jù)都擺在眼前,可只要楚修霖一開口,程瑾月和楚時雨就毫不猶豫地相信他,怒斥著楚懷川。
“修霖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依靠自己努力得來的,你心有不甘,就那么嫉妒嗎?”
“原本以為你在監(jiān)獄會誠心悔改,沒想到卻變本加厲!楚懷川,我對你太失望了!”
說完,她們就抱起楚修霖,拿出醫(yī)藥箱,準備給他處理傷口。
看著她們擔心他的神情,楚懷川再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們才會相信,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