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將霍景深推開,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霍景深開了燈,臉色沉了下來。
“你怎么突然鬧小脾氣了老婆。”
我扭頭,對上他的目光,臉上滿是斑駁的淚痕。
他看著我通紅的眼眶和懷里的小熊,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
“老婆,你又想女兒了是嗎?”
“我不是反復叮囑過你別碰這些,就怕你睹物思人,又傷心難過把自己折騰出病來,我會心疼的。”
過去,每當我思念女兒,滿心悲戚時,霍景深總是說會心疼我。
我聽信了他的話,將女兒的東西都收拾在柜子里。
現在看來,這一切不過只是謊言。
人人稱贊的好丈夫,好父親,居然是殺害女兒的兇手。
“老婆,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孩子,咱們也該再要一個了。”
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霍景深眼底的晴欲。
他的手落在我的身上,溫熱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親昵地在我耳后落下一連串細碎的吻。
“我今天很累,讓我好好休息可以嗎?”
我默默推開他,不愿意再靠近他一點。
霍景深盯著我許久,最終還是起身去了浴室。
聽著浴室的水聲,我拿起他的手機。
我點開手機相冊,那里面滿滿都是我和霍景深從戀愛到婚后的甜蜜合影。
每一張照片背后,都承載著我曾以為的幸福回憶。
可如今,卻成了最刺眼的諷刺。
我顫抖著手點開他和楚瑤的聊天記錄。
一條條消息,一張張照片。
原來他和楚瑤早在外面有了一個家。
上個月,霍景深出差回來為我帶了一條寶格麗項鏈,那不過是他陪楚瑤在巴黎香榭麗舍大道瘋狂購物時的隨手之舉。
去年,我高燒不退臥床,霍景深買了藥,照顧我不過一會兒,便借口開會匆匆離開。
而楚瑤那天不過是小感冒,他便在她身邊衣不解帶地照顧。
五年前,楚瑤發消息說自己實驗做得很累,可是卻還是遠遠不及我。
于是,霍景深那天晚上就想讓我退出研究所,讓我在家里好好帶孩子。
美曰其名心疼我。
我以為他愛我至深,認為我在研究所太過辛苦。
可殘酷的真相是,他所謂的心疼,是篡改我的實驗數據,奪走我的右手,間接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原來這些年他對我的好,不過是他在全心全意愛著楚瑤的同時,順手丟給我一點殘羹冷炙。
浴室的水聲停止,我慌忙放下手機,假裝入睡。
聽著霍景深逐漸平緩的呼吸聲,我在黑暗中幾乎哭到窒息。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等我起床的時候,霍景深已經親手做了早餐。
曾經因為懷孕孕反嚴重,我吃什么都想吐。
于是霍景深便親自學習了廚藝,承包了我的早餐。
坐在桌前,我一聲不吭。
霍景深不斷地挑起話題,我都只是冷淡地嗯了幾句。
上班前我和往常一樣幫霍景深打著領帶。
“老婆,下周我爸媽想讓我們回去吃頓飯,你看行不?”
他低頭看著我,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我打領帶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冷淡地應了一聲:“嗯。”
他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可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出聲。
“你手怎么那么涼?”
霍景深突然握著我的手,冷不丁地問道,聲音里滿是關切。
他握著我的手,眼神里的擔憂不像是裝出來的。
“要不要我請假帶你去醫院,老婆,你臉色好差。”
看著霍景深眼底的擔憂,我突然有點想笑。
原來愛一個人也是可以演出來的。
而愛我這場戲,霍景深演了整整五年。
就是為了犧牲我的事業,去把他愛的人高高舉起。
“沒事,你去上班吧。”
說完,我輕輕掙開他的手。
“老婆,怎么感覺你不是很開心。過兩天我陪你出去放松放松吧。”
我聽著這句話,頓了頓,隨后裝作輕松的開口。
“好啊,就這個周六我們一起去游樂園吧。”
霍景深臉色一僵,開口就是拒絕。
這個周末他要去出差。
我點頭,心卻墜入冰窟。
周末是楚瑤生日。
霍景深走后,我打算收拾離開的行李。
這個地方,我不愿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