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春意最是冷人。
我被仆人撈起,,腹部隱隱作痛,很快蔓延至全身。
溫熱的血緩緩流出,我面色慘白如紙。
陸羲和見此,神情帶著得償所愿的恨意,帶著這個年齡的稚嫩與殘忍。
“就算你去想父親告狀我也不怕,他答應過我母親,此生只會有我一個孩子。”
我虛弱看向他,“我不會告訴你父親,只是,是誰告訴你我懷孕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惶恐,隨即恢復往日的淡漠疏離。
“我如何得知又怎樣?就你這樣的身份也配生下我父親的孩子。”
說完,他憤憤看了我一樣,轉身離開。
我無力再說更多,沉沉睡了過去。
夢中有個孩子叫我娘親,待我揮手去看它,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再睜眼,我拭去眼角的濕意,心中逐漸平靜。
也罷,本來也留不住,愿他來世投個好人家吧。
侍女為我遞來湯藥,苦澀濃稠,卻抵不過心里的苦。
我端過正想飲下,房門被一腳踢開。
陸羲和怒氣哄哄,一把打翻藥碗,拿著一只金釵向我問罪;
“你這個***,憑什么動我母親的東西?”
躲避不及,滾燙的湯藥盡數灑落在衣裳上,肌膚泛紅一片。
我蹙眉忍耐,眸光撇過這只熟悉的釵子。
我記起來,上月陰雨連綿,庫房遭了殃,不少東西回潮受損。
盼來天晴,我便讓府上的下人將庫房的衣服和首飾送去修繕。
這只金釵便是其中之一。
偌大的定南侯府,只我一人操持。
費心費力,唯恐有一處錯漏讓人挑剔。
可哪怕如此,依舊無人滿意。
抬眼看著這個我一手帶大的孩子,我失去解釋的欲望。
“以后不會了。”
身體的疼痛讓我疲累不堪,我不再像過去一般說教,閉上眼睛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去,一個黑色身影坐在床沿上。
是離家數日的陸湛。
他雙眸仿若寒潭,似乎任何事都激不起他的情緒。
“今日之事,我聽說了。”
“這個孩子本也是意外,沒了也好,免得你還要受墮胎之苦。”
我沒有辯解,偏過頭不去看他。
見我無動于衷,他眉頭緊蹙,面上閃過一絲慍色。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我那條斑斑血跡的衣裙,眼中的冷意稍稍褪去。
再開口,語氣帶著幾分溫和。
“羲和是你一手帶大,同你的孩子有何分別?”
隨著陸湛一個眼神。
屋內的燭火被點燃。
暖黃色的燭光照在陸湛面上。
目光觸及他那張恍若神明的臉,一時失了神。
進侯府之前,陸湛便有言在先,他此生只會有陸羲和一個孩子。
他精力旺盛,八年來避子藥不曾斷過。
我如約將陸羲和視若己出,比親生母親更為盡責。
到頭來,只換來他一聲***。
侍女端來重新熱好的湯藥,陸湛抬手接過,吹著縈繞的熱氣,渡往我口中。
他微微側身,抬起我下顎,輕聲道:
“若你有孕,一年都不能與我親近,難不成你不想我?”
他吐出溫熱氣息與我纏繞,我心卻沉入冰窖。
他需求無度,便是葵水也不放過我。
每每我腹痛難忍,他視若無睹,只覺得我矯情。
“你若如此作態,府邸只能納人。”
面對嫡母的施壓,我只能次次忍耐。
此時,陸湛難得的溫情我應該感恩戴德,順從迎合。
可我卻頭一次避開他的親近。
“侯爺,八年之約已到,我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