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找科研基地后勤負責人李主任,跟他說辭職的事情。
李主任很詫異。
“小譚,發生了什么事嗎?”
“有困難可以跟我們說,基地盡量幫你解決。”
我沉默的搖頭。
他嘆了一口氣。
“是不是聽到外面那些風言風語了?”
“行業不分貴賤,誰說做廚師的就配不上他們這些搞科研的了?”
這些流言,我也知道。
當初漂亮又有學識方有儀與我這鄉下小土蛋結婚。
一個是看上了我家男丁多,有余糧。
另一個就是被我的廚藝吸引。
剛來沙漠那兩三年。
人人都夸我廚藝好,方有儀有口福。
莫任凡來了之后。
曾經夸我的那群人,又說他與方有儀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即使是這樣,我也從沒有看低自己。
看著李主任關切的眼神,我低聲回到:“家里有事要回去,跟這些無關的。”
從李主任的辦公室出來,我就回家了。
一進門,就發現嬰兒房里被堆滿了東西。
那張我曾經為了迎接新生命準備的小床被重重的箱子壓住,一個床腿斷了。
廚房里,方有儀剝著蒜,笑著與莫任凡對視。
溫馨而又充滿活力。
仿佛我才是那個多余的第三者。
看著他們這伉儷情深的背影,我才知道,原來方有儀也是能進廚房的。
聽到聲音,他倆同時回頭。
看到我有些驚訝。
“斯年,你回來這么快?對了,任凡現在一個人,覺得原來的房子太冷清了,我就讓他搬來跟我們住,你不介意的吧?”
先斬后奏的詢問,從來都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只是這房間......
曾經,我們有過一個孩子,在來科研基地前懷上的。
那個時候方有儀在村里還沒接到調令要來沙漠。
孕反太嚴重,她沒有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張的打掉了。
即使這個孩子是我盼了很久,我也沒有責怪她。
反而心疼她承受了太多。
當時她很感動抱著我,眼里都是淚。
她說:“斯年,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等以后我有機會回到科研基地,穩定下來馬上就開始備孕。”
后來她如愿接到調令,也確實費勁心思的跟我一起準備嬰兒房。
那時我們雙雙對視,滿眼都是期待。
現在,她忘記了,那就不需要了。
住誰都無所謂。
我搖搖頭,回到房間關門。
隔絕掉這不屬于我的溫馨。
第三天。
天才剛亮,隔壁房間就傳來一聲哀嚎。
方有儀急得赤腳跑過去敲門。
門一打開,就看到裸著上身的莫任凡捂住腳躺在地上。
方有儀瞳孔微縮,紅著臉慌亂的抱住莫任凡。
“發生了什么事?”
莫任凡蒼白著臉,笑得僵硬。
“不小心扭到腳,對不起,吵到你了!”
我倚靠在門邊,冷眼看著方有儀擔憂的模樣。
沒做聲。
莫任凡像是才看到我,慌忙推開方有儀踉踉蹌蹌的站起身。
“譚哥,不好意思,我剛才太害怕了,一時沒注意自己衣衫不整,讓你看笑話了。”
沒等我出聲,方有儀就心疼得不行。
“任凡,要不你住到主臥吧,隔壁房間太小,轉不開身,確實容易被絆倒。”
“斯年,一會有空你把我們臥室清理一下,讓任凡搬進去。”
看著她理所當然的樣子,我諷刺的笑了。
“什么都讓,要不我直接把你也讓出去好了?”
莫任凡的眼底閃過一絲興奮。
方有儀卻漲紅著臉,顯得非常生氣。
“譚斯年,別亂說,任凡好不容易才從喪妻之痛走出來,別存心讓人難堪。”
我輕嗤一聲,出門搭上采購的車子,去給家人買特產。
賣貨的大姐與我相識,熱情的打招呼。
“小譚,又來給家人買貨啊?”
“你們兩口子真孝順,方組長最近每個月都要寄兩次特產回去。”
挑貨的手一僵。
想起前幾天洗衣服的時候從方有儀兜里掏出的一張寄件存單。
收件人:莫大山。
貨物重量:20斤。
當時我只以為是她工作上的東西。
現在看來,她已經開始對莫任凡的家人獻殷勤。
而我那曾經對他頗為照顧的爹娘從來沒有這種待遇。
心如死灰的回到家里,卻看到自己的行李被翻開。
方有儀正拿著我的離職證明。
一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