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蔣公館沒多久,蔣沁珂的母親便派人來請賀行硯過去。
后花園中,蔣母坐在歐式圓桌旁,苦口婆心。
“行硯,沁珂和那位蘇先生的事,媽都聽說了,讓你受委屈了。”
她頓了頓,緊跟著又道:“不過她那種位置的人哪有不偷腥的,雖然她是女人,也是一樣。”
“她的九個男人你都容下了,一個蘇遠揚,有什么容不下的?”
九個男人都容下了!
一個蘇遠揚有什么容不下?
賀行硯心里說不出是怎么滋味,他望向一臉慈祥的蔣母,不由地問。
“媽,您可知沁珂為了他,要遣散家里的所有人男人,還要和他一夫一妻?”
蔣母眼底沒有一絲驚訝,想必早就知道了。
她拍了拍賀行硯的手:“傻孩子,她也就是圖新鮮,你先依著她,等過段時間,她就會知道你的好。”
依著她……
過段時間……
賀行硯的眼中都是失望。
蔣母身體不好。
丈夫蔣大帥和女兒蔣沁珂常年在外,三年來,一直是賀行硯這個女婿在照顧她。
蔣母最愛說的一句話便是:“行硯,你的父母弟弟都離世了,往后我就是你的親媽,我會把你當成親兒子對待。”
賀行硯本以為蔣沁珂做出這樣的事,蔣母多少會幫自己說話。
可眼下看來岳母畢竟是岳母,比不得自己的母親。
畢竟,沒有母親會任由自己的兒子被人如此羞辱!
這時,一道慵懶愜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妹夫,你可莫要小肚雞腸,沁珂不過就是再找個丈夫罷了,依她又如何?”
說話的人,是蔣家的大少爺,也就是蔣沁珂的哥哥蔣北冬。
小肚雞腸!
賀行硯看向一身西裝,滿臉大度的蔣北冬。
不由的想起一年前,他的妻子找了別的男人,蔣北冬過來尋死覓活的樣子。
果然,人都有兩幅面孔,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賀行硯薄唇輕啟:“大哥還是先讓嫂子收了外面的那個男人,全了自己大度的名聲后,再來管我的事。”
“你!”
蔣北冬正要發怒。
賀行硯又對身邊石安說。
“石安,你去跟陳行長說一聲,把蔣家大少爺的分賬戶銷掉。”
以前他是看在蔣沁珂的份上,幫襯婚后過得不好的大舅子。
如今他沒那么傻了。
“行硯,你怎么能……”
蔣北冬臉色慘白,他話還沒說完。
賀行硯起身離開。
“岳母,大哥,我先走了。”
到蔣家三年,這是賀行硯第一次那么生分的稱蔣母為岳母。
石安一路跟著賀行硯回去,氣得不行。
“少爺,我現在算是看清楚了。您為了蔣家嘔心瀝血,蔣家老太太和那個大舅子根本沒把你當蔣家人。”
“他們都忘了,要不是您一直用自己的錢補貼蔣家,又苦心經營生意,哪兒有他們現在的體面。”
“您可是賀龍勛大帥的長子,您的外祖母可是晚清祁王府最受寵的格格,他們怎敢這么欺您?”
聽到父親的名字,和外祖母,賀行硯的眼眶有些酸澀。
父親已經戰死!
祖母更是早就埋入了黃土,連同整個清朝都沒了……
他這個大帥之子,晚晴遺孤,早算不上皇親貴胄。
那蘇遠揚不一樣,賀行硯聽人說,他不僅僅是個才子,而且父母尚存還有兄弟姐妹幫襯,是個殷實的商賈之家。
蔣家如今看不起自己,理所應當。
賀行硯拍了拍石安的肩膀,安慰他。
“石安,莫為了不值得的人動怒。從前是你家少爺我識人不清,現在也算是及時止損了。”
“不是壞事。”
石安抿了抿唇,嘆息一聲。
“我只是想著,如果大帥和太太還有公子們在天有靈,看著您現在這樣會多么心疼。”
賀行硯思及父母弟弟妹妹們,又想到昔日歡聲笑語的賀公館,心中蔓上一陣苦澀。
他似是下定決心。
“石安,我們回家吧。”
石安點頭:“那少爺我們這就回去小住一天。”
“不,我想徹底回到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