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周年紀念日,老婆差點被燒死。
我接到火警電話趕去時,她衣衫凌亂,四仰八叉地被拷在床上。
情人卻因服食大量壯陽藥,倒在一旁,奄奄一息。
滿床的污漬彰顯戰績,火災起因是兩人劇烈運動,不慎打翻了私刑蠟燭。
我心如刀絞。
老婆沒認出帶著面罩的我,哭著說。
“隊長,快把我老公送去醫院!”
“沒了他,只能天天看著家里那個烏龜,我也不想活了!”
第二天,老婆沒解釋自己一夜不歸,反而責問我怎么沒送紀念日禮物。
我反手送出遲到的禮物。
老婆收到后卻瘋了,直播放火自焚,哭著求我原諒。
1.
火災愈演愈烈。
我帶隊沖到了火場,卻見到顧薇薇正穿著被撕爛的情趣內衣,雙手被拷在床上動彈不得。
她被濃煙嗆得喘不過氣,還拼盡全力地嘶喊。
“快救我老公啊!”
“如果他受傷了,我要舉報你們所有人丟掉工作!”
一旁的竹馬傅硯深吃了刺激藥品,還在抽搐。
他腦子已經不清醒了,嘴里重復念叨著調情的話。
“你在沈海面前也這么騷嗎?”
“從小到大,你都是我的,我不許你露給他看,聽見沒?”
顧薇薇邊哭邊說。
“當然了。”
“他每次想要了就會被我推開,罵兩句就老實走開了,就是個慫蛋!”
“硯深,你千萬撐住,沒你我該怎么辦啊?”
我僵在原地。
不得不承認,我愛顧薇薇如命。
她是大學里清冷校花,我淹沒在她的追求者之中,沒被正眼瞧過。
后來她被騷擾丟了工作,還患了尿毒癥,我毫不猶豫地捐了一顆腎,她感動得以身相許。
婚后,我心疼她的遭遇,不想給她壓力。
一有需求,我都只能自己解決,堅決不去商K找果盤妹。
朋友們笑我迂腐,我卻擺擺手,“薇薇受過上司騷擾,有精神創傷。我要治愈她,而不是當個被欲望控制的畜生。”
就連現在,我第一反應也是拿著鐵錘瘋狂砸向顧薇薇的粉色手銬,想先把她救出來。
沒砸兩下,她就氣急敗壞地踢我。
“你耳聾還是眼瞎?”
“沒見到我老公那么難受?還不快先把他轉移出去!”
大火愈發兇殘。
我吃痛地捂著小腿,眉頭緊皺,壓低聲音說道,“我隊員就在身后。”
“先救女士,請你配合。”
替她解下手銬,我急忙弓下身將她抱起來。
左腿再次傳來疼痛,猛地崴了一下。
背上的顧薇薇翻了個白眼。
“隊長,你怎么和我認識的一個瘸子一樣啊?”
“要是他能死在火場里就好了,可惜他今天去送外賣了。”
我的心被反復撕裂,疼得喘不過氣。
這腿,是我當時為她出頭,和她流氓上司打架,被幾個保鏢硬生生踩斷的。
至于送外賣,是我謊稱的工作,怕她知道我是救援隊隊長,會心疼我的工作危險。
似乎都是我想錯了。
她巴不得我去死。
我強忍著心痛,還是出色地完成了救援任務。
剛坐下休息,手機就收到了顧薇薇發來的短信。
2.
短信里,顧薇薇沒提火災。
反而給我發了一條CK***的照片。
“阿海,我給你準備了一條高檔***哦。”
“剛到貨,我就洗過了。”
“我的禮物呢?”
我仔細看著照片,突然一激靈。
這不是火場中傅硯深穿的那條嗎?
網上搜了一下,得要三千塊一條。
我現在穿的滌綸***價格是10塊錢3條,磨得下面生疼,都破洞了還舍不得換。
他那里不大,穿得不習慣,所以才輪到我穿。
上面還留下了兩個人戰斗的痕跡,他貪圖刺激,讓顧薇薇淺淺地洗一下送給我。
胃里涌起一陣惡心。
既然她好意思要離婚禮物,那就看看她到時候愿不愿意收下了。
我快速輸入回復,“晚點會有驚喜送給你。”
緊接著,立刻給律所上班的哥們撥通電話。
“兄弟,我想通了,成全她和傅硯深吧。”
“假死離婚?我考慮一下。”
剛想繼續詢問。
病房里突然傳來吵鬧聲,吵得根本聽不清兄弟講話。
我只好掛斷電話,循聲而去。
顧薇薇正在罵醫生。
“硯深移植的是腎,怎么可能吸點濃煙就又衰竭了?”
“又要找腎源,就算沈海再蠢,也會起疑心啊!”
醫生一臉嚴肅。
“你作為家屬,已經刻意隱瞞了一次腎源去向。”
“這次如果不是沈海本人主動移植,醫院也不會給傅硯深做手術!”
這話如驚雷炸響。
我腦袋一片空白,只剩下耳鳴和強烈眩暈。
這么多年,我缺了一顆腎,每晚都疼得輾轉反側,連上廁所都不敢選和兄弟并排,怕他們笑話我連排泄都無***常做到。
不管疼得多要命,只要看到健康的顧薇薇,我只覺得值。
什么純愛,什么真心,都是笑話。
手機再次收到短信。
“阿海,我身體不舒服。”
“來醫院看看我,好不好?”
我關上手機,沒再回復。
回到家后,我洗了很久很久的澡,還把床單都換了一通。
沒了她的香水味,我整個人才放松下來。
可剛迷迷糊糊地睡著,客廳的大門就吱呀被推開了。
3.
“阿海,你原來在家啊。”
“怎么沒回復消息,是不是累忘了?”
顧薇薇聲音出奇得溫柔。
她從玄關處脫鞋進來,手上還帶了麻辣燙,輕輕放在桌上說道,“給你帶的,快嘗兩口。”
我盯著浮著滿滿小米辣的湯汁,說不出話。
這么多年,她只記得竹馬傅硯愛吃爆辣,卻記不得我有鼻炎,辣椒過敏。
以為她忘性大,其實是不在意而已。
那我也不想給她找借口了。
或許是發覺我態度冷淡,顧薇薇又殷勤地湊過來,委屈巴巴地說,“阿海,我可能快不行了。”
“醫生說移植的腎撐不了多久了,沒有匹配的腎源,最多就活半年。”
“讓我再陪你半年吧。”
她眼中閃著淚,似乎在等著我的著急和疼惜。
可我只是繼續躺著,背過身去。
“嗯,這半年我會好好照顧你。”
顧薇薇愣住了。
她挑逗著我喉結的手僵了一下,立刻抽了回去。
“你就這么冷血?”
“口口聲聲說愛我,就愿意這樣看著我去死嗎?”
往日的愛人不再漂亮知性,變成了一個齜牙咧嘴的吸血螞蝗。
我心酸至極,表面還是不動聲色。
“那你舍得我死嗎?”
氣氛再次陷入死寂。
顧薇薇被問住了。
她神色猶豫,盯著臥室里掛著的婚紗照出神。
或許她是想起了我忙碌奔波,兼職三份工,傻傻地給她賺康復手術費,差點猝死在大街上嗎?
或許她是記起了我猩紅著眼沖到總裁辦公室,打斷腿趴在地上,被他們逼著學狗叫,拍視頻***嗎?
沒人比她更清楚。
我是全世界最疼她,視她如寶物的人。
可她還是從包里掏出捐贈協議,手指刻意遮住了傅硯深的名字。
“阿海,我想活著。”
“簽名吧。”
4.
我簽下了名。
心里已經有了別的打算。
顧薇薇松了口氣,給我陪了一張笑臉,“阿海,謝謝你。”
我的心還絞痛得不行,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我好累,你今晚可以陪我嗎?”
說完,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明明都已經知道她的虛偽和背叛,離開前卻還貪戀著一點她的溫存。
恨來恨去,也只是恨她沒有那么愛我吧。
顧薇薇頓了頓,施舍似的點點頭。
“好。”
“但是,你別碰我。”
“我.....我還是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嗎?
腦海已經控制不住想到她和傅硯深荒淫的場景。
我眼眶熱熱的,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不碰。”
“你餓不餓?”
“廚房里還有鮮肉,我解凍給你煮面吃。”
顧薇薇神色糾結,明顯地被刺中了。
那晚她被解雇,房租到期被趕出去,哭得很厲害,打傅硯深的電話打不通,所以來找了我。
當時我切菜的手都氣得發抖,和她說,“薇薇乖,我們吃面。”
“只要我在,你永遠有家,不會挨餓。”
即使我付出了所有的心血。
都比不過那個怕惹事而躲起來的傅硯深啊。
顧薇薇眼圈紅著靠近我,紅潤的唇慢慢試探著湊近我的臉。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讓她突然停住。
“昏倒了?”
“我馬上過去!”
她急匆匆披上外套,抓起協議,頭也不回地穿鞋出門,對我說道。
“別跟來。”
“等我回來再陪你,有的是時間。”
可我知道,沒有時間了。
無論是我的生日、紀念日、還是幾次嚴重的頭疼發燒,她說好陪我,可都被一個電話就叫走了。
留我守著空房,一次又一次。
我本不該有期待。
等她一走,我給律所的兄弟再次打去了電話。
“按你說的,給我安排假死離開吧。”
“不過,還要安排一件事。”
5.
再次掛斷電話。
手機推送了一條同城戀愛熱門微博。
配圖是病房里,顧薇薇正溫柔地給傅硯深捏著腿。
“我一頭暈,寶寶就飆車趕過來了。”
“那個綠毛龜,又是穿我的舊***,又是送腎,真是純愛啊!”
下面都是之前的大學同學在評論。
“我去,兄弟可以啊,校花都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沈海真是蠢得沒邊了,本來可以在公司里當高管,為了薇薇丟了工作,連腿都瘸了!”
“等他死了,大家一起去他墓碑上撒尿啊!”
我點了個贊,也發了一條評論。
“走著瞧。”
“你欠我的,顧薇薇會親手從你這里拿回來。”
傅硯深氣急敗壞地回復。
“狗叫?”
“你協議都簽了,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就算你不愿意,薇薇也會親手挖掉你的腎給我!”
我合上手機。
走到廚房,特地給顧薇薇做了最后一碗面,放到了冰箱。
隨后下樓,坐上了兄弟的林肯。
兄弟歪頭看我。
“財產都轉移了。”
“死亡證明也做好了,就差你下定決心咯。”
“跟我做專機去國外以后,你就沒機會恢復原來的身份了。”
“要是你真舍不得顧薇薇,我還辦法......”
我打斷了他。
“走吧。”
車輛引擎應聲而動。
我跟著兄弟,飛到了紐約,手機的飛行模式一直開著。
一周后,我再次打開手機。
通訊錄的未接電話沒有任何新增,顧薇薇好像忘記了我,忘記答應過會及時回家。
只有一條條傅硯深的戀愛日常只增不減。
他私信瘋狂轟炸挑釁我,拍了很多顧薇薇的床上暴露照片,還有兩人調情的錄音。
可我心里似乎都沒什么觸動了。
七年的感情,用七天去忘記,足夠了。
我發送提前編好的假死新聞。
隔天,網上開始瘋傳救援隊隊長火災中犧牲的消息。
我的黑白遺照,被兄弟雇水軍刷滿了傅硯深微博的評論區。
與此同時,兄弟給我同步了病房的監控視頻。
醫院里也傳來了腎源無法移植的消息。
我看到顧薇薇正喂著傅硯深喝湯的手懸在空中,眉頭緊皺。
“腎源沒了?”
“他都簽好協議了,你們竟然同意他反悔?”
“等著,我立刻給他打電話,看看他到底在矯情什么!”
醫生嘆氣說道。
“你沒看微博的新聞嗎?”
“沈海是火災救援隊隊長,你的丈夫已經死了!”
“上次你遭遇火災,也是他負責處理的!真不知道,當時他抱著你來到醫院,是什么心情。”
“這些,他都舍不得跟你說吧?”
熱湯砸落在床單上。
顧薇薇不顧傅硯深的阻止,著急地打開微博。
臉色瞬間慘白。
(卡點付費)
6.
“別開玩笑了。”
“他就是個送外賣的,怎么會是民間救援隊隊長呢?”
顧薇薇放下手機。
她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可心跳卻如鼓擂動。
大概是在不斷回想那天火災的情景。
那個救援隊隊長發瘋似的撬開手銬,背她的時候左腿明顯乏力,肩膀一高一低。
來到醫院,她和醫生談換腎的時候,隊長還從門口經過,腳步頓住了。
即使她再不肯相信。
所有跡象表明,那就是我。
氣氛變得很僵硬。
傅硯深咽了咽口水,開口說道。
“怎么可能?”
“他那個沒出息的軟蛋,連你隨便說兩句就不敢動了,肯定不會去救援隊的!”
“說不定,是他反悔捐腎,自導自演!”
我撇了撇嘴。
不勉強心愛的女人,那是紳士。
誰像他那種真軟蛋,真碰上事了,顧薇薇求他幫忙,也只會裝死。
顧薇薇垂下頭,惴惴不安地拿起手機。
她還在不斷地翻看新聞。
那副焦急的表情,甚至比之前逼我簽協議還要難看。
“這混蛋肯定是在騙我!”
“他那天莫名其妙求我陪他,我就是稍微走開了一下,他就吃醋成這樣!”
“我得去把他喊出來,不然硯深該怎么辦!”
傅硯深的眼神藏不住地得意。
他熟練地握住她的細腰,旁若無人地吻了一下。
“薇薇,你真好。”
“等我的腎好了,我可以更好地滿足你了。”
“沈海沒了腎,撐不過兩個月就得死,到時候就沒有人干擾我們了!”
顧薇薇本能地躲開身子。
她的眼睛始終聚焦在手機上。
微博上,關于我死亡的新聞熱度一路飆升,直接沖頂到了同城第一。
有很多曾經受過我救助的人哀悼。
“沈海隊長人可好了,特別勇敢,不要命地往里面沖去救人!”
“之前問過他腿傷怎么回事,他不肯說,還讓我們不用花心思去給他找大夫,怕花錢。”
“當時在大隊里,我看他的中午飯就是一個雞蛋和一塊饅頭,省吃儉用給老婆買七周年禮物!”
“天吶,換我是他老婆,肯定傷心死了!”
握著手機的手開始不停地顫抖。
顧薇薇眼底閃過一絲愧疚,卻還在強裝鎮定。
“都是托。”
“不就是逼我去找他嗎?”
“我就是不理他,他遲早會上趕著回來找我!”
醫生看不下去了。
他拿著死亡DNA核對證明給她看。
“顧小姐,你好好看看。”
“沈隊長已經死了,燒得連灰都不剩了!”
她抓過核驗單,瞳孔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