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云怎么會有藥?”
楊寧先是一怔,而后眼中掠過一抹狐疑。
“據說前幾日,徐家小姐剛從西域歷練而歸,她喜好收集名劍、靈藥,滿京皆知。
若京中有此藥,只可能在徐家小姐手中!”
胖麻子磕頭如搗蒜,生怕挨上一頓揍。
楊寧輕撫下顎,眼神逐漸堅毅:“更衣備馬,我要去一趟徐府。”
“可是...殿下,您不是已與徐家小姐訂婚了嗎?這徐府您去不得啊。”胖麻子哆哆嗦嗦的說道。
按大乾律,皇子大婚之前是不允許私會未婚妻的。
一旦違反,是要關半月禁閉,罰俸半年的!
可眼下,九轉化骨蠱毒已深入經脈。
若不除,命不保。
再說了,前身的定位本就是個天生腦疾的憨貨。
亂了規矩,才合情理。
“胖麻子,你是皮緊了嗎?”楊寧沉聲一喝。
“殿下恕罪!”胖麻子立刻拱手起身,沖到門口大喊:“快給殿下更衣備馬,啟程徐府!”
片刻后。
徐府門前。
楊寧一人前來,下馬立身。
兩個守門的徐府家丁見到楊寧,都面露不悅。
自家的大小姐徐渭云,乃是舉世無雙的絕色女子。
更是府上所有家丁的白月光。
就這樣被皇帝許配給了一個憨貨皇子。
他們心中的怨氣不少。
自然要給這未來的憨貨姑爺來一個下馬威。
二人目光交錯,視線刻意躲避楊寧的方向。
直到楊寧踱步到徐府門前。
兩個徐府家丁才不情不愿的冷哼道:“小人見過六皇子殿下,徐國公因賜婚大喜,去城外與老友把酒言歡了。
徐國公暫不在府上,殿下請回吧。”
賜婚大喜?
徐遇春得知被賜婚之時,險些在朝廷上哭出聲來。
把酒言歡純是扯淡。
借酒消愁還差不多!
楊寧冷笑一聲,沒有接話而是自顧道:“草民見大乾皇子,三步外就要俯身叩首。
你們兩個,是眼瞎還是耳聾?
還是說,你們兩個早已心屬漠北,不愿再做我大乾子民了!”
此話一出。
兩個徐府家丁當即愣住了,背后冷汗直冒。
如今大乾軍將與漠北的蠻子廝殺正酣。
太子戰死,將軍無歸。
若在此時被扣上通漠北的帽子,足以讓其生不如死!
“這...殿下恕罪。”
二人咽了咽口水,再不敢輕舉妄動。
“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楊寧不屑一笑,猛地一拳掄出。
嘭!
拳風沖破府門,兩個家丁瞬間飛入院內。
“殿下別打了,小人知錯了...知錯了...”
兩個家丁被打的五臟震蕩,臉色慘白的求饒道。
“道歉有用的話,要官府干什么?”
楊寧緊了緊拳頭,這種看人下菜碟的小人必須教訓。
殺雞儆猴是在徐府立足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要征服自己的未婚妻。
最后一步,則是拿捏岳丈徐遇春,繼承他十萬西北軍的軍權!
“殿下,莫要再打了,老朽是徐府管家,您今日來徐府究竟是為何啊?”
一個羅鍋老頭滿臉心疼的揮手制止道。
一群徐府家丁也都悻悻的圍了上來。
看著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兩個家丁,眾人心中又怵又恨。
可卻無一人敢上前半步。
“我是來找你們家小姐借藥的,拿了藥我便走,絕不停留。”
楊寧聞言緩緩起身,甩了甩手。
“小姐正在休息,殿下今日來的不合時宜。”羅鍋管家一臉為難:“況且,我徐府乃將門世家,來求兵法武技的人不少,可從未聽說有人登門求藥啊。
殿下可是認真的?”
“我只要一味能聚酸的西域藥材,僅此而已!”
楊寧故意把聲音抬高了幾個調,揚聲喊道。
羅鍋管家聞言,仍是一臉為難。
周圍的一眾徐府家丁,臉色更是極為難堪。
可就在此時。
一襲青絲奪門而出,一道曲線優美、婉轉動人的身影,輕盈的落到了楊寧眼前。
“小女徐渭云,見過殿下。”徐渭云的丹鳳眼一閃,大方且靈動:“小女確實帶回了一味能聚酸,名為曼陀花的西域藥材,不過...恕小女直言,小女憑什么把這曼陀花借給殿下?”
“要多少銀兩,直說便是。”楊寧劍眉舒展,徐渭云這直率的性子正合他心意。
“我乃國公之女,金銀珠寶等俗物,自然看不上。”徐渭云說著,輕挑鳳眉:“這曼陀花百年難遇,我本不想忍痛割愛。
可既然殿下誠心想要。
那就幫我做一件事,做完事,小女把這曼陀花雙手奉上。”
“但說無妨。”楊寧頗為欣賞的說道。
徐渭云見狀,緩緩伸出兩根手指:
“如今有兩件事困擾著我。
頭一件,是我在西北歷練之時,斬殺了血衣門的敗類少東家,和血衣門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若殿下有本事,就幫我滅了血衣門!
曼陀花我定親手奉上。
第二件,是魏國公之子魏冉曾搶走了我心愛的一柄寶劍白駒。
礙于家父的面子,我不好與之交惡。
你若能將這柄寶劍奪回來。
小女一樣會將曼陀花雙手奉上!”
楊寧聞言,嘴角的笑意逐漸僵硬。
這兩件事,對他一個皇子而言。
都不難辦,但都需要時間去辦。
如今他的生命只剩不到三天。
想要先辦事再吃藥,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徐姑娘開門見山,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楊寧露出了標志性的憨笑:“我中了蠱毒,急需曼陀花作為最后一味入藥的材料。
徐姑娘若不想守活寡的話,最好現在就把藥材給我。
待我痊愈之后,兩件事情一并替你辦好。”
徐渭云聞言,眼中掠過一抹不屑:“那我寧可守一輩子活寡,也不愿和一個只會說大話的憨貨在一起。
既然殿下沒這個本事,就請回吧!”
有原則,敢說話。
娶個這樣的老婆做賢內助,自己福分不淺。
只不過。
他今日借的不止是藥,而是命!
“那我若強取,姑娘又當如何呢?”楊寧故作混賬的說道。
“那殿下可以試試我的寶劍是否鋒利!”徐渭云玉手輕撫腰帶,握住了一柄白玉劍。
二人角斗而對。
濃厚的火藥味瞬間鋪滿徐府大院。
羅鍋管家,十幾個家丁,都面色慘淡的圍在兩側。
眾人熙熙攘攘,可卻無一人敢上前勸阻。
千鈞一發之際。
胖麻子一個踉蹌滑跪到徐府大門,扯著嗓子喊道:
“殿下,午時已到。
請您速速更換禮服入宮。
各國公王侯之子皆已入座,講武堂就等您開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