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林逸塵前往南方出差,又從南方返回,往返都乘坐了啟天航空的航班。
然而,在這兩趟飛行中,無論是頭等艙、商務艙還是經濟艙,他都沒有看到我的身影。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望,顯然他在尋找我,但始終未能如愿。
我也在空中看著這一切,心中滿是遺憾。
分手后,我選擇成為一名空姐,是因為我覺得自己與林逸塵再見的機會已經微乎其微。
但我內心深處依然懷有一絲期盼,希望我們還能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他一眼。
我聽說他現在非常成功,作為成功人士,他常常需要全國各地飛,所以我果斷選擇了國內一家大型航空公司。
然而,命運弄人,在我執飛的三年里,林逸塵一次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航班上。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持有的是另一家大型航空公司的白金卡,通常出行都會固定選擇那家航空公司。
遺憾如同空中的云團,堵在我的魂魄里,久久不能平息。
飛行途中,乘務長幾次主動詢問林逸塵,盡力提供極致的服務,希望能挽留這位大亨,讓他下次繼續選擇啟天航空。
我沒有再回到家里,而是繼續跟著林逸塵,他去哪里,我就飄到哪里。
這天,他散會回到辦公室,打開手機,班群里有好幾條消息。
他本想劃過不去看,卻無意間點開了其中一條。
“我剛從啟天的航班下來,沒見到蘇淺啊?”
“我查了我以前的航班,也是啟天的航班,幾個空姐中,我也沒看到蘇淺。”
有人@了李瑤:“李瑤,你上次不是騙我們的吧?”
李瑤回復道:“我騙你們?我閑得慌嗎?我確定她在啟天航空,可能你們飛的那班,她正好不在吧。”
“也有這種可能。”
“還可能辭職了呢。”
“哼,還好她沒碰到我,不然我可不會給她好臉色。”
“我們班,就她成績一般,品性還不好。”
我咬住了唇,大家對我的偏見一直是根深蒂固的。
當初我高調追求林逸塵時,大家就不看好,覺得這只是富家女的游戲,玩玩而已。
然而,我們認真談了三年的戀愛,大家本以為我是認真的,對我有些改觀。
可是,就在那時,我冷酷無情地提出了分手,令所有人跌破眼鏡。
一向清冷的學霸林逸塵,甚至差點一蹶不振。
我實打實地被釘在了惡女的恥辱柱上。
在一陣討伐聲中,忽然有人說道:
“可你們發現沒,蘇淺的頭像一年前就灰掉了,難道真的沒有人知道她的近況了嗎?”
“畢竟同學一場,我們還是口中積點德吧。上次我看到一個朋友的頭像灰了半年,一問才知道,已經去世了。”
群里頓時沉默了。
我霎時看向林逸塵,他握著手機,指節泛白,仿佛在極力壓抑某種情緒。
好一會兒,班長才開口打破沉默:“別說不吉利的,我們雖然都好久沒見過蘇同學了,但肯定還健健康康的,可別亂詛咒人家。”6
下午。
林逸塵的臉色陰沉,好幾個部門的經理都被他訓了一頓。
走出辦公室,大家才擦了擦額頭的汗。
“林總這是怎么了?”
“是啊,我們工作都沒出錯啊。”
“別說了,林總對我們要求高,說不定是預期更高吧。”
大家灰頭土臉地離開。
下班時。
林逸塵站在落地窗邊,一縷夕陽斜射進大片的玻璃窗,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我在后面看著他,感受到了他身上強烈的孤獨感。
不知怎么的,我覺得林逸塵對寧小姐的感情并不深厚。
寧小姐出身世家,或蘇這場聯姻背后更多的是兩個大家族的利益考量。
助理站在他身后,猶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林總,婚紗中心送來了五種場地布置圖,需要您選擇一種。”
男人沒有出聲。
助理急得直冒冷汗,結結巴巴地說。
“我還是送去給寧小姐,讓她選吧。”
“海邊婚禮,以藍白為色調,現場主花用鳶尾花。”
助理驚訝得張大了嘴。
“海邊?寧小姐知道嗎?”
高大的身影突然側過身來,冷幽幽的。
助理不敢再說話,立刻去辦。
林逸塵今天一身黑衣,側身過來,光照不到的地方顯得格外陰沉。
各種情緒交織,我的心沉甸甸的,再也受不了了。
我飄走了。
他要在海邊舉辦婚禮嗎?
應該很浪漫吧。
我的心臟悶得慌,回到了周悅那里。
她正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出神。
新聞中報道:“興瑞集團總裁已包下海灘,準備和寧家小姐舉辦一場備受矚目的沙灘婚禮。”
“媽咪,你別哭。”
琪兒忽然抬起手,擦了擦周悅的臉頰。
周悅連忙側過身,擦干了臉。
“媽咪不哭,作業寫好了嗎?”
琪兒卻依舊怔怔地看著周悅。
“媽咪,我好久都沒見到蘇姨了,她不是媽咪最好的朋友嗎?”
琪兒說完,周悅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蹲下身緊緊抱住了她。
“媽咪,媽咪,你怎么了?”
過了一分鐘,周悅起身拉起琪兒的手。
“走,媽咪帶你去見蘇姨生前最重要的人,好不好?”
“最重要?”
琪兒似乎沒聽懂。
但周悅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給琪兒穿上外套,牽著她出門了。
我驚愕。
周悅要做什么?
她說的最重要的人,難道是要去見林逸塵?
告訴他我已經不在的事實嗎?
我連忙想攔住她,可我的身體只是一縷魂魄,直接穿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