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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嬌當即命人去抓原來珍寶齋的管事劉二,又安排人去接徐小蓮的同鄉(xiāng)小姐妹來華京,她要親自問話。

安排好這些事,才想起來與祁國公府大公子的約會,看了看鐘漏,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時辰,只好暫時作罷。

京中一處不起眼的小茶樓中,陳良仁拉著一位衣著氣派的豪門總管的衣袖,不住低聲哀求。

“萬管家,我的親爺爺啊!求您在大人跟前一定再多多美言,我如今被家里那惡婆娘趕出來,猶如喪家之犬啊!”

萬管家嫌惡的把他的手拽下,輕蔑的道:“誰叫你吃著碗里的偏要去瞧鍋里,巴巴的去討好什么東平伯。主子已經(jīng)發(fā)過話了,今后不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再過來找。”

陳良仁哭喪著臉,干脆朝他跪了下來。

萬管家心中受用,面上卻故作慌亂:“陳舉人,你這是做什么,萬一叫人看到像什么樣子,趕緊起來。”

陳良仁結(jié)結(jié)實實的磕著頭道:“我家中親眷屢次遭那賊婦毒打,現(xiàn)今還聽說,那賊婦把她們都趕到豬圈去住了,這是要逼著我現(xiàn)身吶!我如今已經(jīng)沒有活路了,多磕幾個頭,便當做是給大人辭行,謝過大人昔日的保全之恩。”

萬管家有些狐疑:“沈夫人一介女流,她當真有這么大的能耐?別不是你故意夸大的吧?”

陳良仁忙將自己的衣袖擼上去,露出胳膊上赫然猙獰的斑駁傷痕。

“不敢欺瞞萬管家,這些都是那惡婆娘親手打的,我堂堂七尺男兒,對上她,竟然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我現(xiàn)在只擔心萬一當年的事被她察覺,她定要糾察到底,再連累了大人......”

萬管家自然聽得出這里頭的威脅,喝道:“住口!當年有什么事?與我家大人又什么相干?”

陳良仁連忙接連告罪,只痛哭流涕,不再辯駁。

祁國公府。

溫庭郁好不容易安撫好佘老太君,只說自己身子無恙,才想著要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佘老太君一臉慍色,強壓著火氣輕斥道:“你少唬我,我老婆子這雙眼睛還沒瞎,你可是國公府的嫡子,一個有夫之婦,你這般惦記她,傳出去不怕讓人笑話?”

溫庭郁笑著湊近小聲道:“祖母,您信不信,我今日在這院子里說一句話,入夜就能傳到清輝堂去,明日那邊就有動作過來。”

佘老太君瞪著眼睛還沒說話,溫庭郁便故意揚聲道:“祖母,您就成全我和沈嬌吧!孫兒當真是心悅于她,別說她只是嫁了人生了孩子,即便是她進了宮,孫兒都有決心要把她娶回家。”

佘老太君聽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溫庭郁忙朝窗外努努嘴,示意佘老太君去瞧,果然聽見有絲輕微的響動。

翌日一早,國公爺溫希泊便登門滄浪苑,指著溫庭郁的鼻子大罵一通忤逆不孝的功夫,便已經(jīng)有小廝飛快報到壽安堂。

佘老太君杵著龍頭拐杖,浩浩蕩蕩帶人過來時,溫希泊已經(jīng)揚言說要去祠堂請家法。

“你今日若想要打死他,便先來動手打死我!我只當郁兒被你害得躺了這些年,你心中對他能有些歉疚,如此看來,竟是我多想了,你是時時處處都計劃著要取他性命!他究竟是礙著你的事,還是擋了別人的道?”

佘老太君是朝廷親封的二品誥命夫人,每逢年節(jié)都要入宮朝奉領宴,在宮里都是說得上話的,溫希泊怎敢輕易得罪?聞言急忙連連告罪。

哪知今日老太君卻很不依不饒,一句接一句的逼著他:

“你也別在我跟前打馬虎眼,我知道你能做到今日這樣,身后人出了不少功勞。

你這就去把那潑婦找來,我倒要當面問問她,為何要在滄浪苑四周布滿眼線?為何這院子里的一舉一動全都要經(jīng)過她的眼?

如果我的郁兒再有個好歹,我就是拼著這把老骨頭不要,也要去找她償命!”

溫希泊只好跪下請罪,溫庭郁也作勢委屈巴巴的好言去勸,總算勉強平息了老太君的這股怒氣。

望著溫希泊倉惶而逃的背影,祖孫兩人相視一笑。

“最近這些時日,應該是能消停一些了。”

老太君贊賞的看看寶貝孫兒,無不感嘆道:“自從郁兒你醒來之后,我可算是苦盡甘來了,若你當初能有如今這樣的成算,也不至于著了那賊婦人的道,吃下那么大的虧。”

處理好這些后,溫庭郁忍著身子不適,提筆寫下一封書信。

“子路,你將這封信再送去沈府。”

與七年前駙馬薛懷京字跡一樣的手書遞過去,如今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但這能最快確認沈嬌究竟是不是阿月。

子路見溫庭郁神色凝重,沒有多說,應聲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沈府。

沈嬌聽前院小廝來報,說祁國公子入夜來傳書信,只感覺對方行事太過猖狂無禮。

但想到之前兩次書信上,都是言辭懇懇,語氣謙恭,又不似這般倨傲無禮之態(tài)。

且昨日是她有事爽約,想了想,還是命人接了。

這信才剛剛展開一角,她便一顆心幾乎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這是薛懷京的字!

她就是做鬼化成了灰,也忘不掉。

當初要不是因為薛懷京的那封親筆信,她不會輕易踏進宮門,也就不會遭遇那場禍事。

看來,他也回來了。

哼!來得正好!

翌日。

沈嬌坐在對面臨窗雅間,看著溫府馬車中,下來一位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

公子的側(cè)面算得上俊逸清秀,只是沈嬌遍尋記憶,都搜索不到溫庭郁的面龐模樣。

七年的時間確實是太久了。

當初他當街將沈嬌擄去之后,雖關了一天一夜,但期間并沒有多露面,也未發(fā)生什么實質(zhì)的事,不記得了也分屬應該。

直到看著他們進了和風樓雅間坐下,沈嬌這才起身對隨身丫鬟銀鐲和珍珠道:“我們過去吧,依照我方才交代你的行事便好。”

兩人恭敬道是,三人便穿街而過,敲開和風樓雅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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