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煥假裝打獵回來了。
我忍著腿痛,加速抄小路比他提前返回山洞。
他輕輕吻醒我。
我伸了伸懶腰,他攤開手。
掌心有一只小兔子。
“真真,給你解悶。喜不喜歡?”
我耐住心頭翻涌的厭惡。
兔子是蘇明珠喜歡的。
她喜歡到,我們家連麻辣兔頭都不能提。
否則她就要哭天搶地告狀說我殘忍,欺負她!
因此我被罰三個晚上不準上桌吃飯。
姜云煥把兔子塞到我懷里,“以后我出去打獵,它陪你。”
我勉強地扯了扯嘴角。
看著他放在地上的那堆肉,隨口一問:“那些是什么肉?”
姜云煥輕描淡寫地回答:“狗。”
我差點沒有吐出來。
前天我們就在吃那種肉了。
心里燃起憤恨。
他是故意的!
我明明告訴過他,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就是一只小狗!
“你為什么要吃……”我咬緊牙關,欲言又止,
姜云煥理所應當道:“沒食物,為了活命獵到什么吃什么。”
他根本不打獵,他分明就是在折磨我。
有那么多肉,他偏偏選我最不忍的一種。
好,他既然想演。
我配合他。
晚上我纏著姜云煥,又是甜言蜜語又是投懷送抱。
他意亂情迷之際,我重提想造船出島。
姜云煥猛地推開我。
我擠出幾滴眼淚。
“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家見爸媽嗎?”
他胡亂伸手抹掉我的淚水。
“不是……好,我幫你。”
姜云煥主動搬來幾塊大木板放在山洞門口,聲稱要造船。
可天還沒亮,他就一臉惋惜地告訴我:“木板被野獸咬爛了,都不能用了。”
我哀凄地撲進他的懷里。
姜云煥輕輕拍著我,安撫了很久。
殊不知,我想要的并不是木板。
而是他捆木板的繩索。
除了木板,我已經開始趁著他假裝出去打獵偷偷復健。
這些他都毫無察覺。
照常端來一碗熱騰騰的草藥。
我盯著藥久久出神。
姜云煥告訴我要采這些草藥很不容易。
有一次他還差點摔下懸崖,要我一定喝光。
見我分神,姜云煥皺了皺眉:“喝藥,病才能快好。”
“真真,病好了我帶你去看風景。”
他這個剛學說話的假野人,對我向來惜字如金。
但這兩天為了替蘇明珠隱瞞真相,哄人的甜言蜜語倒是越來越多了。
我捧著椰子碗搖頭。
“阿姜,這藥好苦,我真的不想再喝了。”
他不許我叫他煥,只允許我稱呼他的姓氏。
我想起蘇明珠一口一個“阿煥”,不免苦澀。
姜云煥堅持要喂我喝。
我冷冷開口:“是藥三分毒,你就不怕喝多了有副作用嗎?”
聽到副作用,姜云煥猶豫了。
他咧嘴一笑,故作輕松。
“沒有副作用,真真你喝吧。”
他如今為了騙我,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喜笑顏開。
如他所愿,我接過藥一飲而盡。
這藥苦得我皺眉。
他眼里閃過一絲不忍,說出去給我找蜂蜜。
我扭頭便吐了出來。
姜云煥的心真狠。
這藥再喝下去,我的腿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好了。
到了要睡覺的時候,姜云煥總會折騰我,讓我累到熟睡好去跟蘇明珠見面。
我就偏偏不讓他們如愿。
鬧著不睡,就是要拉著姜云煥講故事。
他一開始還很有耐心,逐漸隨著時間越來越久。
姜云煥突然起身,他鄭重地推倒我。
“真真,你該睡覺了。”
“我不困,我就是喜歡跟你說話。”
他冷著臉皺眉,“可你不睡覺,我怎么放心去打獵?不打獵你吃什么?”
拿打獵當借口。
“我可以少吃點,或者你白天去不行嗎?”
姜云煥似乎沒意料到我會這么胡攪蠻纏。
我把他拽住,“不然我們一起躺下睡覺?”
“夠了!”姜云煥沖我吼,他發了很大的火。
明顯有些失態。
不去見蘇明珠就這么生氣嗎?
姜云煥發現了我的低落,他沖出去摘了一顆椰子回來。
“椰子水甜,你喜歡甜的。”
虧他記得,我愛喝椰子。
我接過沉甸甸的椰子,低頭瞥見破口還未來得及擦掉的白色粉末。
在姜云煥無比期待的眼神里,喝了一大口。
然后故作困倦地要睡覺了。
當我閉上眼,他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臉。
“真真,等到后天就好,后天之后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后天,那不就是蘇明珠訂婚的日子。
那天她也將正式被爸媽宣布成為繼承人。
而屬于我的一切都會被她奪走了!
到時候他能補償我什么?
姜云煥自言自語:“真真,我會陪你在這個島上一輩子。至于大小姐,等你去世離開,我就能回去保護她了。”
他深情款款地向我付出承諾的同時,都舍不得蘇明珠。
等姜云煥離開,我將嗓子眼里的椰子水摳出來。
還好喝得不多。
姜云煥對自己太自信,急著去見蘇明珠,迷藥藏都不藏。
這些迷藥都被我收入囊中,明天就能派上用場了。
既然他不愛我,我也沒必要在這個島上苦留了。
明天就是海嘯預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