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比賽回來，體育生代替我成了青梅的搭檔。
他一臉不屑，聲音帶著幾分高傲：“是白晴嵐邀請我跟她合唱的...”
青梅眉頭微皺。
“顧景川，他需要活動學分，下次節目我們再一起搭檔。”
我沒有回應，第二天找了轉校生表演鋼琴合奏。
青梅得知后，氣瘋了。
她在教室攔住我：“我拒絕他了，我們還是一起表演吧...”
1.
上午十點，老師剛好踏著上課鈴進排練廳。
我是唯一一個沒有節目的學生，同學們的視線紛紛聚集過來。
老師面色不悅：“那邊是什么情況？”
有同學立刻解釋：“顧景川的節目被新來的體育特長生頂替了?！?/p>
話音剛落。
那男生一臉不屑，聲音帶著幾分高傲：“是白晴嵐邀請我跟她合唱的...”
白晴嵐瞥了他一眼，語氣略顯不滿。
“顧景川，他需要活動學分，下次節目我們再一起搭檔?！?/p>
她停頓片刻，又補充道：
“你這樣針對同學，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話讓我心里一沉。
明明什么都沒說，卻莫名其妙變成了欺負人的那個。
那體育生抬起頭，眼神里帶著輕蔑和挑釁。
老師用力咳嗽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靜。
“開始排練。”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到一旁觀看。
卻聽見那男生陰陽怪氣地說：
“要不...把節目還給顧同學吧...”
白晴嵐立即打斷他：“你表現得比他好多了，別想著退出。”
我站在角落，就看見那男生投來挑釁的目光。
他湊近白晴嵐，聲音曖昧：“有你指導，我一定能表現得更好...”
老師開始排練時，手機震動起來。
是白晴嵐發來的消息。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之前不是說要提前通知我嗎？我還想去接你呢。】
她一口氣發了好幾條。
我抬頭看了一眼。
把手機放回褲兜里。
白晴嵐回過頭，眉頭緊鎖。
排練完，那男生匆匆離開。
白晴嵐走到我面前。
“不理我消息，是不是吃醋了？在生氣？”
她解釋說：“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排練進度不能落下。正好秦明陽沒有節目，就讓他頂上了。”
“這次就讓他參加，下次我們再一起。”
我抬起頭。
“不用了。”
白晴嵐愣在原地。
這時秦明陽從后門跑回來，遞來一瓶運動飲料。
“顧同學，真抱歉占用了你的表演名額?！?/p>
他滿臉歉意地看著我。
白晴嵐的表情透著贊許。
我盯著那瓶飲料，遲遲沒有伸手。
想起昨天落地時，膝傷突然發作。
找不到白晴嵐，我只好打電話給她。
強忍著劇痛說：“白晴嵐，你在哪？我膝蓋又疼得厲害，現在走路都困難，怎么聯系不上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
傳來一個充滿挑釁的男聲：“白同學在教我唱歌呢，你這么弱不禁風的，還是好好養傷吧?！?/p>
那一刻，疼痛仿佛都不重要了，我呆立在原地。
2.
她沒有來......
在音樂教室里忙著指點他人。
我深深吸氣。
從回憶中抽離。
我面前，秦明陽抱著運動飲料，一臉不屑。
“顧同學，我親自跟你道歉，你別不領情?！?/p>
白晴嵐眉頭緊鎖。
不耐煩地搶過他手中的運動飲料。
重重摔在我身上。
“顧景川，別得寸進尺?！?/p>
秦明陽挺直腰板。
“白同學，這節目本來就是我們一起的，他憑什么不服？”
他揚起下巴，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對比之下我倒成了不講理的人。
白晴嵐轉向我。
眼神逐漸疏離。
帶著秦明陽回到鋼琴旁，像個保護者般開口。
“你通過正常選拔獲得的機會，顧景川不在場時我們就定好了，他無權干涉，更不會影響到我們?！?/p>
秦明陽低頭看她。
午后的陽光灑在他健碩的身軀上。
“白同學，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p>
白晴嵐表情柔和下來。
臉上浮現害羞的神情，聲音溫柔。
“我相信你?！?/p>
我和白晴嵐從小一起長大。
我比她大半歲。
兩家長輩常開玩笑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小時候因父母工作搬去外地，初中才回來。
但周圍玩伴多是男孩子。
她既不會打籃球，也不懂踢足球。
整天纏著我，“顧景川，你要當我的守護者，陪我一起玩?！?/p>
碰巧我爸也叮囑過要多照顧她。
我只好帶著她，把運動項目換成了音樂。
我彈琴，她在旁邊唱歌。
到處宣稱我們是命中注定的搭檔。
恨不得把“我是顧景川的女朋友”刻在臉上。
從初中起，她就這樣霸道地，口口聲聲要我保護，把所有女生都推開。
占據了離我最近的位置。
比賽前夕。
她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她。
她保證會來接我，不管發生什么。還要一起跟我表演節目。
但我發出的消息石沉大海。
她不僅沒有來接我，還和別的男生一起表演節目。
讓人反胃。
午休時分。
琴房人滿為患。
等到我時就剩最后一間。
“老師，這間琴房我要用?！?/p>
“我要用這間琴房！”
同時響起的聲音。
視線交匯。
白晴嵐愣了一下。
值班老師查看登記表，鑰匙放在桌面發出清脆聲響。
“現在就剩這一間了，你們自己協調吧。”
白晴嵐咬了咬嘴唇。
3.
“顧景川，我答應要教明陽練習，能不能讓給我們，明天我陪你加倍練習?！?/p>
我裝作沒聽見。
“老師，我先登記的?！?/p>
“那就這樣?！?/p>
老師點點頭，將鑰匙遞給我。
動作利落，落在我手中。
我拿著鑰匙準備進去。
突然有人從走廊跑來，“白同學，找到譜子了！”
他像沒看見我似的。
肩膀猛地撞上我的手，當啷一聲。
鑰匙掉在地上。
他冷哼一聲。
“撞到你了？不好意思啊?！?/p>
秦明陽恭恭敬敬地撿起鑰匙，遞到我面前。
“顧同學，鑰匙給你?！?/p>
白晴嵐聽到動靜快步走來，掃視現場后立即擋在秦明陽身前。
“怎么回事？”
這話說給誰聽都不清楚。
秦明陽站在白晴嵐身后，眼神閃爍。
“沒什么，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白晴嵐皺著眉。
一把將他拉開。
“明陽，你別這樣?！?/p>
他咬著牙，“我也不想惹麻煩，但他好像很不高興?！?/p>
我冷冷一笑。
“秦明陽，演技不錯嘛。”
秦明陽臉色一變。
“閉嘴！”白晴嵐護著他。
“不過撞了你一下，你何必這么斤斤計較。”
我緩緩舉起手腕給她看。
“扭傷了，醫藥費你出。”
秦明陽瞬間慌了神。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臉色發白，連連后退。
白晴嵐看著我，眼中盡是失望。
“顧景川，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放學后。
白晴嵐從后面追了上來。
“為什么不等我？”
我瞥她一眼，“我為什么要等你？”
她笑了，“你還真記在心上了?！?/p>
又繞到我面前，“顧景川，我就是想幫幫他，他因為成績不好被老師看不起。
”就像我剛回來上學一樣。“
”我只是做好事而已?！?/p>
我繞開她繼續走。
她追上來保證，”等這次表演結束，我們還是最佳拍檔。“
沉默片刻。
我語氣淡然，”算了，你繼續當好人吧?！?/p>
白晴嵐怔住了。
上下打量我，”原來你是在吃醋?！?/p>
她用的是肯定語氣。
4.
她面露歉意，“是因為我和明陽一起練琴？還是沒能去接你的事？”
“你讓我去接你那天，明陽在打籃球的時候腳崴了，我送他去醫務室，一直在照顧他......”
白晴嵐抱歉地解釋道。
“等看到手機時已經錯過了你發的消息?！?/p>
“抱歉沒能去接你。”
沉默片刻。
我停下腳步。
白晴嵐趕緊跟上，眼中帶著期許，“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我轉身，“白晴嵐?！?/p>
“怎么了？”
“你想和誰走得近是你的自由，不必向我交代?！?/p>
真是無趣至極。
她站在原地，神色困惑。
“身為男生，你連這都要介意嗎？有點太小氣了吧！”
我沒有回答，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傍晚排練時間。
我沒有等她。
白晴嵐姍姍來遲。
一進門就往我這邊張望，眼神中帶著責備。
為什么沒等她。
我低頭專注于樂譜，想報名一個鋼琴獨奏。
音樂老師推門而入。
排練室瞬間鴉雀無聲。
老師神采奕奕，向大家介紹新來的成員。
葉清璇。
這個名字我早有耳聞。
我抬頭望去。
正巧對上她的目光，她毫不避諱地打量著我。
四目相對的瞬間。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老師介紹完，“葉同學鋼琴彈的非常好，這次晚會加入我們的排練，大家歡迎！”
她可以選擇獨奏，也可以選擇加入其他節目伴奏，當然也可以選擇和還沒有節目的同學合作。
而現在，整個排練室就我還沒有節目。
“老師！”白晴嵐突然舉手，語氣有些緊張，“新同學可以加入我們這個節目。”
秦明陽一臉驚訝。
“白同學，這個節目我們兩個人就可以......”
白晴嵐眉頭緊鎖。
葉清璇不慌不忙地開口，“老師，我想和顧景川合作鋼琴合奏?！?/p>
直接點名。
白晴嵐臉色驟變。
葉清璇徑直朝我走來。
優雅地微笑，“顧景川，我們又見面了?！?/p>
葉清璇是我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她了解我。
我也知道她。
她是這次音樂大賽的冠軍。
她為什么加入我們班的排練晚會，用意令我費解。
這時。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
是白晴嵐發來的消息。
【顧景川，葉清璇是沖著你來的？】
我掃了一眼。
沒有作答。
練琴的時候。
葉清璇和我配合默契。
一曲完畢，酣暢淋漓。
我困惑不已，“你加入我們班排練就是為了和我合奏？”
葉清璇停頓片刻。
投來戲謔的一瞥。
悠然自得地翻開琴譜，“你們這里的施坦威，音色確實出眾?！?/p>
“砰”地一聲。
琴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5.
白晴嵐站在門口，滿臉不快。
余光里，秦明陽正站在一旁。
一臉尷尬地抱著樂譜。
“白同學......其他琴房都還空著呢?！?/p>
白晴嵐面色陰沉，“就要在這里，關照新同學?！?/p>
葉清璇收回放在琴鍵上的手。
意味深長地瞥了白晴嵐一眼。
客氣而疏遠，“不必費心了。”
我合上琴蓋，朝秦明陽的方向看去。
“白同學的好意用錯了對象，這位新同學可不需要特別照顧?！?/p>
白晴嵐語塞。
復雜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許久。
秦明陽有點不快地喊她。
白晴嵐倏地轉身，拉住秦明陽，“換個地方練習?！?/p>
離開琴房時。
白晴嵐在門外等候。
一見我出來就把我拉到一邊。
“顧景川，你非要這樣氣我？和藝術生一起練琴，至于嗎？”
我反問，“一起練琴有什么問題？你不也天天陪著體育生？”
秦明陽被我這么一說。
氣得站到白晴嵐身前，恐嚇我。
“體育生怎么了？惹毛了我，我找人打你......”
白晴嵐愣住了。
顯然沒料到我會提起秦明陽，也沒想到秦明陽會這么兇。
她回頭看了眼兇神惡煞的秦明陽，擔憂地看向我，“我只是擔心她影響你學習。”
我忍不住冷笑。
“這關你什么事？白晴嵐，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話音未落。
一個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抱歉，在這所學校，我只跟顧景川認識?！?/p>
白晴嵐呼吸一滯。
恨恨地瞪著我。
葉清璇向前一步，“顧同學，我們再練練琴吧?！?/p>
“我想，這種專業話題只有我們能聊得來?！?/p>
我一怔。
對上葉清璇溫柔的眼神。
立刻領會了她的意圖。
溫順地應道“好。”
白晴嵐怒不可遏。
沖過來想攔我。
葉清璇卻擋在我前面。
直視白晴嵐。
“有事？”
白晴嵐咬牙，“顧景川，跟我去琴房?！?/p>
“那你的體育生怎么辦？”葉清璇問。
白晴嵐目光掠過。
秦明陽正期待地望著她。
她遲疑片刻，又看向我。
“顧景川，我們可以一起練！”
葉清璇輕笑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