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月色下疾馳。洛晴川倚在車窗邊,望著漸漸遠去的小鎮燈火,心中思緒萬千。春草婆婆的那句話仍在耳邊回響:"夫人沒死......"
"小姐。"老程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前面有個隱蔽的莊子,我們先在那里休整。"
洛晴川輕聲應是。這一路急行,確實需要好好歇息,準備一下進京的事宜。
莊子坐落在一片樹林中,規模不大,但收拾得很是整潔。
"這是當年夫人的一處密居。"春草婆婆解釋道,"除了幾個心腹,外人都不知道。"
剛進莊子,就有幾個老仆迎了上來。看到洛晴川,全都跪下行禮。
"小姐。"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上前,"老奴一直在等您。"
"您是......"
"她是楊婆婆。"春草婆婆介紹,"當年是夫人的針線管事。"
楊婆婆擦著眼淚:"小姐長得真像夫人。"
洛晴川心中一動:"婆婆,我娘她......"
"先去歇息吧。"春草婆婆打斷她,"明日還要趕路。"
雖然還有許多疑問,但洛晴川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房間收拾得很干凈,床上還放著新換的被褥。楊婆婆端來熱水,讓她洗漱。
"小姐。"楊婆婆突然說,"老奴給您準備了幾套衣裳。進了京城,可不能再穿這樣的粗布衣服了。"
說著取出幾套華麗的衣裙。洛晴川仔細一看,剪裁精致,用料考究,顯然是為官家小姐的打扮。
"這......"
"這些都是按照夫人的吩咐準備的。"楊婆婆說著,又取出一個檀木盒子,"還有這些首飾。"
洛晴川打開盒子,里面的首飾款式都很典雅,但她的注意力卻被一支玉簪吸引。那簪子上刻著細密的紋路,仔細看去,竟是一些穴位的位置!
"這支玉簪......"
"是夫人親自刻的。"楊婆婆說,"說是進了太醫院后會用到。"
洛晴川輕輕撫摸玉簪上的紋路,心中涌起一陣酸楚。母親早就為她鋪好了路,只是不知道母親現在到底在哪里?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姐!"老程在門外低聲道,"有情況!"
洛晴川迅速將玉簪收好,打開房門。
"怎么了?"
"剛收到消息,"老程神色凝重,"太醫院那邊已經開始查人了。"
"查人?"
"有人舉報說有人冒充太醫院的醫女。"老程壓低聲音,"所有進京的女子都要接受盤查。"
春草婆婆聞言皺眉:"是太后的人?"
"不止。"老程搖頭,"聽說攝政王也派了人。而且......"
"而且什么?"
"還有一支神秘勢力。"老程環顧四周,"他們似乎在找一個特殊的醫術傳承。"
洛晴川心中一動,想到了玉佩中提到的解毒方子。
"那現在......"
"必須改變計劃。"春草婆婆說,"不能走大路了。"
"我已經讓人準備了。"老程說,"有條小路可以避開盤查。不過......"
他猶豫了一下:"那條路要經過亂葬崗。"
春草婆婆臉色一變:"不行!那地方......"
"沒事的。"洛晴川打斷她,"我們走那條路。"
"小姐......"
"婆婆,"洛晴川看著她,"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但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春草婆婆還要說什么,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鳥叫。
老程臉色大變:"有人來了!"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大門被人踹開!
"保護小姐!"春草婆婆擋在洛晴川面前。
幾個黑衣人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李姓男子!
"神醫,"他冷笑道,"終于找到你了。"
洛晴川沉聲道:"李公子好大的本事,連這里都能找到。"
"彼此彼此。"李姓男子環視四周,"神醫也好手段,竟然知道這處密居。"
"你到底是誰?"洛晴川問。
李姓男子沉默片刻,突然摘下面具。一張俊美的臉龐露了出來,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額角的一道疤。
那疤痕的形狀,竟與洛家家徽一模一樣!
"你......"洛晴川驚訝道。
"在下李策。"他淡淡道,"是洛家舊部。"
這個名字一出,春草婆婆和老程都變了臉色。
"李策?"春草婆婆失聲道,"你是......風字營的李統領?"
"正是。"李策點頭,"十年前,我曾是洛將軍帳下先鋒。"
洛晴川記起母親的醫書上提到過,洛家軍中有一支"風字營",是父親最信任的親兵。但在洛家案發時,這支人馬卻不知所蹤。
"你們當年為何不救洛家?"春草婆婆質問。
李策苦笑:"因為我們接到了將軍的密令。"
"什么密令?"
"將軍讓我們暗中保護小姐。"李策說,"這十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機會。"
洛晴川心中五味雜陳。原來父親早有準備,安排了這么多人保護她。
"那你為何要搶玉佩?"她問。
"因為玉佩中藏著一個秘密。"李策正色道,"一個關系到太子妃之死的重要秘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不好!"老程臉色大變,"是官府的人!"
李策迅速戴上面具:"跟我來!"
他帶著眾人來到后院。院中有一口枯井,井壁上竟然有暗格!
"這是......"
"將軍當年設下的密道。"李策說,"可以直通城外。"
眼看追兵越來越近,眾人不敢耽擱,跟著李策進入密道。洛晴川最后一個進去,回頭看了一眼敞開的院門。
月光如水,灑在空蕩蕩的院子里。不知為何,她心中突然涌起一絲說不出的感覺。
等她轉身走進密道時,沒有注意到一個黑影從墻角一閃而過。那人手中握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目標已經找到,準備接應。"
紙條下方,赫然是攝政王的印記!
而此時的京城,攝政王府。
"大人,"一個黑衣人跪地,"神醫已經遇到風字營的人了。"
攝政王輕輕掂著手中的藥瓶,似笑非笑:"是嗎?那倒是省了不少事。"
"要不要......"
"不必。"攝政王的目光落在書案上的醫書,"讓他們先玩玩。等他們到了京城......"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自然有好戲看。"
書案上的醫書正攤開在一頁特殊的解毒方子上,上面還沾著些許暗紅色的痕跡,不知是汗漬還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