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陸安安,是我爹的獨女。
我爹有十三房姨太太,但沒個正室。
我娘死得早,沒等到我爹起勢。
我本來也是早死的命。
體弱多病不說,運道還差。
好幾次都險些去了。
在我六歲那年,已經倒霉到了喝水都要嗆死的程度。
我爹便命人張貼告示,讓有能耐的都來試一試。
那一年騙子槍斃了不少,終于來了一個有道行的道士。
道士沒要錢,只給了方法。
「去深山老林中拜一個保家仙,應該可以活過十歲這個坎。」
老道說完,用完齋飯便走了。
只留下我爹一人合計。
我爹早年是集市上殺豬的,腦袋里沒有墨水,但算賬會算。
他把副官叫來,印證了一番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的道理,便打定主意,「你帶人去附近十里八鄉,把豬牛羊按市價買了,到時候都趕去供了。」
副官為難道:「大帥,用錢多麻煩啊,我帶人帶槍,全都給您擒來。」
我爹瞪他一眼,「這些因果算到我家姑娘身上,你負責?!」
副官訕訕一笑,帶人帶錢出了發,回來時領了幾個村民一起趕著,牛羊成群,好不熱鬧。
瞅著東西到了,我爹便找算命的批了個吉時,沒騎馬,沒開車,帶著我騎豬進了老山林。
開頭就是一句,「今天我陸大有帶女兒陸安安來拜保家仙,牲畜備得足夠,有能耐的都來!」
他揮揮手,手下人把一排香燭點燃,味道濃得都嗆鼻子。
廟里的菩薩一個月都不見有這么多香火。
再把豬啊、牛啊、羊啊,全都趕到一起。
不一會兒,林子都響動起來,這些牲畜似是感覺到危險,不安地叫喚。
要不是我爹帶的人多,還不一定看得住。
我和我爹是站在最前面的。
看得最清楚,當頭來的是一只黃皮子。
它眼珠滴溜溜地轉,看得我有些害怕。
其后又來一條柳葉蛇,也是遠遠地吊在樹梢,未曾靠近。
在之后,刺猬、紅狐、灰鼠……接二連三地到了。
最后甚至來了一只老虎。
老虎首先過來了,我縮到我爹身后。
我爹推著我,「安安,去,給虎爺敬上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