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霆舟慌亂地抓住蘇丞相的手。
是他做錯了嗎?
不該那么快的,是因為他的沖動才加快了丞相府覆滅的結局嗎?
蘇丞相微微搖頭,沖他安撫地一笑:“霆舟別怕,爹在。”
說罷他理了理衣袍,走出去,外面站滿了禁軍。
蘇丞相看向院子中央銀甲白袍的柳映荷。
“我該叫你柳將軍呢?還是帝師大人?”
柳映荷唇角譏諷地一勾,清冷矜貴至極。
“隨意,叫什么都不影響你的結局。”
蘇丞相絲毫不慌,冷笑一聲:“老夫為官多年,想要查抄我丞相府可沒那么容易,我要進宮面見陛下。”
柳映荷看他半晌,淡淡垂下眼眸:“好,那就讓你死得明白些。”
說完她一揮手,禁軍軍隊撤開。
蘇霆舟想要跟出去,柳映荷冷聲道:“除了蘇淮山,其他人不得離開府中。”
看著她毫不留情的背影,蘇霆舟的心重重跌入谷底。
蘇淮山這一去,直到深夜才回到府中。
蘇霆舟心急如焚地迎上去:“爹,如何了?”
蘇淮山一擺手:“沒事了,我告知陛下,我即將告老歸鄉,又將這些年的身家盡數捐給國庫,陛下同意了。”
“就這樣結束了?”蘇霆舟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不止,不過其中秘辛霆舟你不必知曉。”
蘇淮山笑了笑:“柳映荷還太嫩了,我在這朝中經營多年,手中的東西遠比她想象的要多。”
說到這里,他問:“對了,霆舟,你是如何得知柳映荷的帝師身份?”
“這一任帝師神秘至極,可從未在人前露過面,就連我也不曾見過。”
蘇霆舟的心一提:“我去柳府找她,聽見有人如此叫她。”
蘇淮山不再懷疑:“我就說她還是太年輕,做事這般不顧首尾。”
蘇霆舟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憂心忡忡起來。
因為他知道,他能夠發現柳映荷的身份都是因為前世。
盡管事情有所改變,可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用前世的手段來對付爹。
接下來的幾日,丞相府遣散下人,只留了一些家生子收拾東西。
而蘇淮山每日入口的東西,蘇霆舟都會叫人仔細檢查,絕不容一絲差錯。
蘇淮山看在眼中,甚是欣慰:“我兒真是長大了,反倒是爹不中用,老了還讓你受苦。”
聽著這話,蘇霆舟心中五味雜陳。
“不辛苦,爹照顧了我這么多年,以后就由我來照顧爹。”
翌日,蘇霆舟出門。
就快要離開京中,此生不再回來,他需要多準備一些東西。
走到京中最繁華熱鬧的西街逛了半日,他買好東西后讓人送回蘇府。
就在他即將離開時,突然間,遠處熟悉的身影讓他停了下來。
是柳映荷。
她的手牽著一名面容清雋的男子,他們看起來是那樣的親密無間。
蘇霆舟呆呆看著那男子的臉。
這男子他見過。
就在前世的婚宴上,他一襲白袍坐在席間,與滿室喜慶的紅格格不入。
他沒有說話,只是眼神哀傷地看著柳映荷。
而柳映荷看見他,握著自己的手便是一緊。
蘇霆舟驀地想起那一天,柳映荷口中清晰的呢喃:“阿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