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來的交警把妻子遺物轉交給我,看到那些妻子曾經的物品,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交警拍了拍我的肩膀以作安慰。
我淚眼婆娑地看向他,緊緊拉住他的衣袖。
“警官,你是知道他們肇事撞人的吧,我妻女她們全都是無辜的啊。”
“你會出庭幫我做證的吧。”
交警不著邊際地把我手打了下來,尷尬地咳嗽一聲。
“我也不是第一現場的目擊者,開庭做證這種事情還是做不到的。”
“老哥,我勸你一句,你就別想跟那位肖少爺對著干了,不會有你什么好果子吃的。”
“你以為他這是第一回?可他現在還不是在這里活蹦亂跳的。”
他還想拍我的肩,我一把推開他的手。
這樣的交警,讓我覺得陌生。
見我如此表現,交警也惱了。
“你還真是頭倔驢,我都這么好心提醒你了,你都不樂意聽。”
“你要想告就去告吧,整個市里不會有一個律師敢接你的案子。”
我冷哼一聲。
“這些就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操心了,畢竟死的不是你的妻子,癱瘓的不是你的女兒。”
我拿著妻子的遺物憤然離去。
這一刻,我的心里憋著一團火。
憑什么我的案子不配得到公平對待,難道就因為我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人?
就算這位交警不幫忙,我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找到證據給肖子豪定罪!
看了一眼女兒的狀況后,我馬不停蹄地來到案發現場,看看有沒有監控錄像。
案發現場是我家小區門口,我連忙詢問負責監控的保安。
很可惜,那個路段的監控剛好損壞了,調不出監控錄像。
我不死心,接著問:
“那存儲數據呢,攝像頭里應該有存儲數據才對。”
保安一臉不耐煩,推搡著我,想把我趕出保安室。
“數據也都損壞了,你別來了,總是打擾我們保安正常工作。”
我明白,他是在恐懼那位肖子豪,怕自己被報復。
可周圍的監控只有這一個,我找不到其他證據。
最后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
他們卻遺憾地通知我,警方也沒有多余線索,建議我接受肖子豪的條件,拿到錢就算了。
更何況,肖子豪背后確實站著很多大人物,哪怕我上訴,勝訴的概率也基本為零。
我把這件事跟我最好的朋友說了,問問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他只建議我忍氣吞聲,忍忍這件事情就過去了,更何況對方還會給你一筆賠償。
就在這時,我爸還給我打來電話。
“乖兒子,聽說兒媳、孫女她們出事了,咋樣不要緊吧。”
“對了,那肇事者不是要賠五十萬嘛,你就收著,正好你爸我最近看上一只股票,你只要把這五十萬給我......”
還沒聽完,我掛掉電話,再把我爸拉黑。
我爸是個老股民,哪怕退休了也死性不改,經常炒股,把自己的棺材本都炒沒了,現在還惦記上這筆賠償費。
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只感覺一股絕望感撲面而來。
與肖子豪那樣的龐然大物相比,我的確渺小得像只螻蟻。
只是一想起妻子和女兒的笑臉,我心中就生出勇氣。
哪怕付出一切,我也要為她們討回公道。
我在網上發布這件事,看看有沒有同城的網友能幫我。
發是發了,可效果不佳,評論都沒有幾個。
并且晚上我還被一群混混堵在小巷子里。
半邊臉都是刀疤的領頭混混上下打量我一眼。
“你就是肖少爺說的那個狗膽包天的人,居然還敢把這件事往網上發,你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啊。”
“他說新仇舊恨一起算,讓兄弟們好好招待你。”
刀疤臉獰笑一聲。
“要怪就怪你自己瞎了眼,惹了不能惹的人吧。”
“兄弟們,給我上。”
一群混混潮水般涌了上來,幾個人限制我的手腳,其余的對我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我臉被打得紅腫,全身一片青紫,疼得只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刀疤臉揪住我的頭發,讓我跟肖子豪視頻。
手機里肖子豪看到我的慘狀,發出一聲嘲笑。
“老東西,你知道錯了沒有,趕緊給我簽那份諒解書。”
“要是還敢跟我作對,下次你只會死得更慘。”
“把握住這最后幾天,這是小爺我最后的仁慈。”
我看到他在酒吧里瘋玩,燈紅酒綠,奢靡至極。
明明犯罪的是他,卻是我這個好人在這里受人欺負。
心底里的那股火越燒越猛。
刀疤臉關掉視頻,朝我臉上啐了一口唾沫。
“什么垃圾東西,也敢跟肖少作對,也不照照鏡子。”
混混像扔垃圾一樣把我扔地上,一群人嘻嘻哈哈地離開。
而我疼得躺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就這樣躺在無人問津的小巷里一晚上,與我為伴的只有老鼠、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