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頭。
他問我會不會自己騎馬,我搖了搖頭。
「你娘都教了你什么?你是廢物嗎?」
「對!我是廢物!」
我低下頭,腦海是娘親被爹剔除骨血切成一塊一塊的模樣,他還哄我吃。
而我這個廢物,救不了她。
「你……」
舅舅氣笑了。
「我們楊家的血脈,怎么會生出你這種窩囊東西,你以后出去可別說我是你舅舅。」
我點點頭。
「好!」
「……」
舅舅看著我,一陣無語。
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模樣,最后讓隨行的侍衛帶我騎馬。
侍衛沒法拒絕,便只好用面巾捂住口鼻,以減少被我身上的惡臭攻擊。
可才帶著我騎到半路,侍衛就沒忍住吐了。
舅舅黑了臉。
「你一個女孩子,怎么會這么臭。」
他黑著臉在路邊的驛站里要了個房間,讓侍候他的隨身丫鬟給我梳洗。
房間里,丫鬟才脫去我身上的破布衣,便沒忍住驚叫出聲。
守在門衛的舅舅以為出了什么事,一腳踹開房門沖進來。
「綠萼,怎么了?」
綠萼捂住嘴,看著他,眼淚一滴滴地滾下來。
「爺……你心疼心疼小小姐……」
「什么小小姐,她也配……」
他才說完,便看到脫了衣裳的我,一時間失了神。
我想,我的后背除了細碎的刀傷,還有上次被爹用爐灶里的燒火棍打出來的傷。
那燒火棍可燙了,當時打在我背上,我立刻就聞到了肉香,可我自己夠不到,也看不到。
應該很丑吧!
綠萼似乎是個多愁善感的,她輕輕觸碰我身上的傷,眼淚不要錢似的落。
「她會臭,是因為,她爛了呀!而且,她一直在發燒……」
舅舅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像忽然意識到男女有別,急忙背過身去。
深吸了一口氣后,才極為克制地說:
「你先給她清洗傷口,我讓人去請大夫。」
綠萼應下。
我卻搖搖頭,拒絕了。
「不用了,我用黃泥敷一下,就會好的。以前都是那么好的,這兩天為了趕路,忘了……」
綠萼驚得張大了嘴。
「怎么能用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