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那枚勛章是在任務中犧牲的沈局長留下的,沈局長犧牲后,沈司珩將這枚勛章當做自己的護身符,每次出任務都要帶上。
謝蘭薇暗自思忖片刻,又釋然,本來就是為了他父親二十周年祭去的,帶上也正常。
沈司珩不解她為何突然頓住。
還在思索,便看到謝蘭薇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對著電話那頭道:“林知夏,出來喝一杯,云溪會所。”
林知夏是林氏企業的大小姐,也是謝蘭薇從小到大的好姐妹。
沈司珩跟著謝蘭薇到了云溪會所,便看到她一個人坐在包廂內喝酒。
那副從他書房翻出來的畫就被隨意的放在一邊。
沈司珩擰眉看著,這幅畫是他最喜歡的繪畫國手翁子然老先生所畫,還是他姐姐想盡辦法才弄來的,他視若珍寶……
沒過多久,門口響起一個清越嗓音:“蘭薇,最近喜事臨門,這是邀請我來和你一起慶祝?”
沈司珩抬眸看去,身穿紅裙的大小姐林知夏施施然在謝蘭薇對面坐下。
謝蘭薇抬手將那幅畫推過去:“你不是一直念叨著想要這幅畫嗎?送你了。”
沈司珩就見林知夏先是笑了起來,然后露出疑惑的神色:“這可是沈司珩最喜歡的畫,我只說借來欣賞欣賞而已,你就這么送給我,沈司珩知道嗎?”
謝蘭薇冷著臉:“我做事,憑什么向他交代。”
沈司珩抬手想要觸摸那幅畫,卻是只抓過一片虛無。
他苦笑一聲,就連林知夏都知道這是他最喜歡的畫,謝蘭薇卻這么容易的隨手送出去。
突然,包廂外傳來幾個紈绔子弟的笑聲。
“謝家那位這幾天整出來的動靜可真夠大的,你們說那沈司珩回來,是不是該和她鬧起來了?”
“要我說,那沈司珩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小警察,怎么配得上謝家二小姐啊,人家蘇逸城可是海城第一富少,他沈司珩拿什么比?死的只剩一個瘸子姐姐的軍人世家的名號嗎?”
譏嘲聲直直刺入沈司珩心口,他攥緊手,眼神落寞。
謝蘭薇喝酒的手頓了一瞬,然后又若無其事地重新倒酒。
這時,林知夏卻冷下臉起身猛地將門推開。
一群人愣了愣,正要笑著和林知夏打招呼,就聽見她滿是嘲諷地開口。
“你們自己去問問你們的父輩敢說這話嗎?當年抗戰時期沈司珩曾祖父沈老先生挽救整個海城于危難,他的后代不是警察就是軍人。”
“要不是他們守護社會安定,你們今天能瀟灑肆意在這里喝酒玩鬧!”
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紈绔子弟面色灰敗的離開。
見林知夏冷著一張臉回來坐下,謝蘭薇狀似無意的開口:“你似乎很欣賞沈司珩?”
林知夏感慨道:“記得去年元宵節,你不愿意回去,和我們一群人喝酒喝到天亮,沈司珩來找你的時候,甚至還帶了醒酒湯,把你照顧得那叫一個無微不至,要知道人家年輕有為,二十六歲就立了好幾個二等功。”
“要是我能嫁給他……”
話說一半,林知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仰頭喝下一杯酒。
包廂內氣氛一瞬死寂。
謝蘭薇捏緊酒杯,眸子暗沉下去,心里莫名煩躁。
這時,包廂門被敲響:“小謝總,沈玥沈小姐說要見您。”
被林知夏的話驚得愣住的沈司珩瞬間回神,黯淡的眸子里聚起一抹光,是姐姐!
身坐輪椅的沈玥被屬下推進來。
看見沈玥,明明流不出眼淚,沈司珩卻覺得眼睛澀得厲害。
他想要撲過去,卻又近鄉情怯地頓住,紅著眼低低的喊了一聲:“姐姐!”
對沈司珩狀況一無所知的沈玥,神情冰冷看向謝蘭薇問:“謝蘭薇,聽說你要嫁給蘇逸城?”
謝蘭薇看著沈玥與沈司珩有幾分相似的眉眼,眼眸微瞇,淡淡道:“是又怎么樣,沈小姐有什么指教?”
沈玥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緩緩抬起,從身后的下屬手中接過一份文件,遞到謝蘭薇面前。
“既然這樣,那你就把這份離婚協議書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