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秋,晏瀾卿以我給晏家帶來了事端為由,要我到昭光寺為晏家人祈福,節日過罷,才可歸家。
途中,還安排了兩名婢女護送我。
至昭光寺,我想起第一次來此的光景。
驟雨初歇的午后,我不小心崴了腳,晏瀾卿適時出現,將我背下了山。后來我們來此祈愿,他將紅綢系到最高,說要讓月老先保佑我們的姻緣。
面如冠玉的少年,墨色的眸子里秋水盈盈,看向我時眉眼盡是柔情。
可如今,他攬著懷中嬌妾,在月光下共話團圓。
我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為爹娘和阿弟祈了福,在寺里的住處遇上了懷寧長公主。
晏瀾卿患有頭疾,那時我特意尋醫學了緩解頭疾的方法。
沒想到今日有了更大的用處。
我幫長公主緩解了疼痛,她對我很是感激,又問我為何孤身一人在此,我含笑抿唇,不知從何說起。
也是這時,聽到一聲清冽的嗓音:“自是遇人不淑唄。”
我看見長公主的隨從向他行禮,喚他:“公子。”
原是懷寧長公主和驍武將軍的獨子,沈自珩。
來人問過了長公主的狀況,又將視線投到我身上。
“少夫人出行卻派遣兩個侍女監視,可見新上任的晏侍郎—”
男人薄唇輕啟,不屑道:“并不如表面般儒雅君子。”
我當然知道晏瀾卿的虛偽,只是我沒想到,他為了功利一向圓滑,竟會得罪了沈自珩。
可沒等我知道原因,晏瀾卿竟找上了我。
沈自珩說的沒錯,那兩個侍女,就是派去監視我的。
晏瀾卿說我不守婦道,妄想勾引沈自珩,攀附權貴。
我否認,他又說我回來未去請安,不守家規。
可我近來體弱,幾欲病倒,如何走動?
他聽了我的解釋,卻說我賣慘求寵,吃味他日日宿在曲清月房中。
我站在他面前,恍如身處牢籠。
而他看出我的絕望,卻是拿冬芝威脅我,如果我再不聽話,他就再對冬芝下手。
冬芝…
由于我提前做了安排,冬芝已然痊愈。
見我神色懨懨,冬芝就把這幾天府里發生的事講與我聽。
她說,晏瀾卿請來了曲清月的家里人過節,還留對方住了幾天。
曲清月的家人?
我想起來,她只剩一個專研奇藥卻心術不正的爹。
“他來的那日,老夫人很不高興,走的那天,老夫人眼里話里都是不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