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市第四人民醫院。
現在正是早餐時間,人群熙熙攘攘頗有些熱鬧。
只見一個青年端著餐盤,見縫插針坐到一群男人堆里。
“呦,謝謝大伙給我留個位置啊。”
“許安明!你小子真不要臉,這位置是留給人老劉頭的。”
一旁三十多歲的男人吹胡子瞪眼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
許安明聞言站了起來,臉上一臉歉意。
“哎~小趙,你也真是的。人家許安明一個小伙子,你跟人較什么勁啊。”
“就是就是,為難人家孩子干嘛。”
就在周圍大伙紛紛替他說話的時候......
許安靈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嗨,老劉頭都多大的人了,讓讓我這個小年輕怎么了?”
說完,許安靈拿起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咽。
周圍人一下子就被他給干沉默了。
男人見狀嘴角抽了抽,正想開口,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搖了搖頭。
“小趙,你忘了?老劉頭昨天就已經走了啊。”
“哎,可惜我們這些老家伙沒了伴嘍。”
男人聽到老者的話這才回過神來,在場的人都哈哈笑了起來,唯獨許安靈自顧自吃著早餐,仿佛見怪不怪。
“近日,靖海市連續發生多起命案。”
“巡捕發言稱,被害人的尸體上有多處明顯被野獸撕咬的痕跡。”
“巡捕初步判斷為該事件由流浪狗或大型犬科類動物所造成。”
“根據相關人士指出,巡捕有在作案現場探查到同一個人的腳印,目前已將其鎖定為犯罪嫌疑人。”
“具體事件,本臺記者將持續為您報道。”
看到大屏幕里的新聞播放的畫面,許安靈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身旁的老者見狀開口問道:“嗯?娃娃,那么快就吃飽了?”
“有人要來找我,我得先去收拾一下房間。”
許安靈微微一笑,端著餐盤離開了。
男人看著許安明走遠,湊到老者耳邊嘀咕:
“老余,安明這小子最近怎么變得神神叨叨的?”
“可能是他知道自己康復的不錯,所以心里頭高興吧。”
“畢竟,就連醫生都說,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出院了呢。”
只見許安靈走到一個年輕護士身邊,忽然站定腳步,往護士身上貼了上去。
許安靈毫不掩飾地嗅著護士身上的氣息,嚇得人護士臉上一片緋紅。
“嗯~很好,今天也很正常呢。”
說完許安靈就這么直直走了,絲毫不理會護士此刻臉上的表情。
“呃......他這像是可以出院了嗎?”
“應該......算是吧......”
回到自己的106號病房,許安明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明媚的天空,嘴里哼著自己最喜歡的搖籃曲。
“他來了。”
一直到把這首曲子哼了二百三十五遍,許安靈對許安明說了這么一句,緊接著房門傳來“鐺鐺鐺”的敲門聲。
“請進。”
只見一個五官端正,氣場十足的中年男人,穿著巡捕的制服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許安明扭頭一看,想了想,對許安靈在心里說道:
“安靈,要不你來幫我應付一下吧。”
“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算了,我不想讓他擔心我。”
許安靈微微一笑,對男人開口道:
“蔣叔,又來看我啊?”
中年男人名叫蔣俊豪,他背后的年輕人名叫唐遷。
“呵,你小子,最近康復的怎么樣?”
蔣俊豪說著,從包里拿了塊小黑兔奶糖遞給許安明。
許安靈微笑著接過,看著蔣俊豪的面容,一時之間腦海里閃過父親那張慈祥的臉。
“一看就知道了,我現在好著呢。”
許安靈坐起身子,眉頭一挑。
“看你臉色那么差,又跟老婆吵架了?”
“所以我都說了吃點藥補一補,嬸嬸辛辛苦苦在家照顧你女兒,不就是為了能和你夫妻恩愛一下嘛。”
“好你個臭小子,找抽是不是?”
“師傅,原來你......”
唐遷聞言忍不住偷笑。
“閉嘴......”
蔣俊豪咬牙切齒地說道:
“都是你小子亂說。”
蔣俊豪作勢舉起拳頭,許安靈嬉笑著躲了一下,隨即不斷拍著自己的腦袋。
“對不起,對不起,蔣叔,你是來問我父母的事情的?”
蔣俊豪愣了一下。
“呦?你小子那么神?怎么知道我是來問你父母的事情的啊?”
許安靈幽幽說道:
“穿著制服,胸前的口袋有記錄用的筆,手里抱著筆記本和文件袋。”
“如果我沒猜錯,袋子里面應該是最近幾天出事的被害人的照片。”
“而且......”
許安靈瞄了一眼唐遷。
“你以前可不會帶徒弟來看我啊。”
“哎......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你這孩子了。”
似乎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爭,蔣俊豪才開口詢問道:
“安明,你能回憶一下你父母被害那天的場景嗎?”
“蔣叔,如果你想再聽故事,我還可以給你編些其他的故事。”
許安靈說著,微微一笑。
“再說了,蔣叔,你真的要相信......”
“一個精神病人的話嗎?”
蔣俊豪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擺擺手道:
“你小子,還跟我玩上這一套了?”
“信不信那是我的事,你只管說就行。”
許安靈思考了一會兒,語氣平淡地開口道:
“那是一個沒有肌膚,三米左右,四肢修長,佝僂著身子,長滿利爪的怪物。”
“它附身在我父親的身上,在刨開我父親的后背以后,我看到一個血淋淋的怪物從父親的身體里爬了出來。”
“它當著我的面,吃掉了我的父母。喝著他們的鮮血,啃著他們的骨肉。”
“我永遠都記得,在最后......”
“它對我笑了。”
許安靈回憶著,許安明對許安靈開口道:
“能不能不要回憶的那么仔細?”
“抱歉,情不自禁。”
“安明?”
“你怎么了?有哪兒不舒服嗎?”
見許安明忽然沒了聲音,蔣俊豪忍不住開口問道。
面對蔣俊豪擔心的目光,許安靈笑了起來。
“嗨,蔣叔,我好的很呢,咱們繼續吧。”
“哎.....你啊.......”
蔣俊豪無奈地搖搖頭。
“我去給你叫醫生吧。”
許安靈拉住蔣俊豪的手。
“哎哎,蔣叔,放心,我真沒事。”
見狀,蔣俊豪也不好再說什么。
蔣俊豪思考了一會兒,隨即從懷里掏出幾張照片。
“師傅,那些照片是......”
“行了,我有分寸。”
許安靈看到幾張照片放到自己面前。
每一張照片都是尸體,男女都有,但出乎一致的,死狀凄慘無比。
尸體仿佛被猛獸給啃食過,血肉模糊,就連骨頭也都被撕扯粉碎。
尸體的臉上無一不是駭人的驚恐,仿佛身前看到了,又或者體驗到了什么無比可怖的事情。
許安靈看得瞪大了眼睛,并非是被嚇到,而是那種既視感。
“我知道,這些照片可能會引人不適。”
“但......”
蔣俊豪停頓了一下。
“最近這段時間,已經有好幾個人遇害。”
“我們卻在被害人的附近,發現了同一個腳印。”
“根據推算,嫌疑人大概是二十三歲到二十七歲的年輕女子。”
“經過調查,我們大致鎖定了嫌疑人。”
說著,蔣俊豪把一張照片遞到許安明面前。
“是她嗎?”
許安靈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笑容明媚而又甜美的年輕女人,長相姣好,個子看上去不高。
只見許安靈微微一笑。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