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夏無視了所有人,回到閣樓——這獨屬于她的小空間內,獨自處理傷口。
做完一切后,她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被墨色浸染的夜空。
她想時間快點過去。
她想馬上脫離這個冷血的家。
接下來的三天,程家人開始熱烈的準備起姜晚寧的升學宴。
程父真的很喜歡她,還宣布要去民政局正式領養她,說她比自己的親女兒要強一百倍。
升學宴的當天。
連程知夏家長會都沒參加過的程父,破天荒穿上了花大價錢定制的禮服。
沒人來邀請程知夏。
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家里有她這個人。
臨走前。
姜晚寧敲開了閣樓的門。
臉上再也沒有平日里的乖巧、怯懦。
“程知夏,跪下來求我。”
“我可以讓爸爸原諒你哦。”
見程知夏無動于衷。
姜晚寧嘴角再也壓不住了:
“你啊,什么都比我強,唯一不如我的地方,便是你不懂得低頭去諂媚討好身邊的人。”
“所以,你就只配眼睜睜看著,你的愛人、家人,甚至你的專利,全都被我搶走。”
“我很好奇,你怎么還不去死呢,像條狗一樣活著,有意思嗎?嘻嘻嘻——”
......
姜晚寧說了很多。
她不怕這些話被程知夏傳出去。
程知夏現在無論說什么,都不會有人相信。
直到程野來喊她,她才從這里離開,和程家人一起去參加升學宴了。
在姜晚寧走后。
程知夏從床下取出一個正在運行的錄音機。
輕輕按下【停止錄制】的按鈕。
今天,也是她離開這座城市的日子。
臨行前,她要讓程家人親眼看看:他們到底栽培出了怎樣一朵惡之花。
半個小時后,醫科院的車到了。
見程知夏只帶了媽媽的遺像,來人還有些詫異:“我們現在就要出發了,不用收拾其他行李了嗎?”
“不需要了。”
程知夏抱緊遺像,搖了搖頭。
除了懷中的這個,她什么也不想帶走。
抵達機場后,程知夏坐在候機廳,享受溫暖的陽光,灑在她身上。
這里是她重獲新生的開始。
正在這時,許彥禮打來了電話。
昨天,他又去了那家餐廳,看了監控錄像。
這才知道當時是姜晚寧自己沒站穩,和程知夏無關。
“升學宴后,我們見一面,當時我的話太重了,我想和你道歉。”
“對了,上次沒陪你過生日,忙忘了,這次幫你補回來,禮物我買好了。”
她不擔心,程知夏會不接受,她太了解這個女人了。
以前,不管他如何惹程知夏生氣,只要他哄一哄,程知夏最后都會回到他的身邊,無一例外。
然而,這一次,程知夏一句話也沒說。
這詭異的沉默,讓他不由心慌了起來。
廣播響起,登機的時間到了。
許彥禮臉色大變:
“等等,這是什么聲音,你到底在哪?”
程知夏掛斷了電話,取出手機卡,抬指捏斷。
現在的她,已經不會被虛假的深情打動。
無論是父親也好,弟弟也好,還是曾經的竹馬也好,她全都不想見。
一念至此,她邁步離開,再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