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向瑤和秦訣藏身苗寨的第一個冬天,陰霾連綿,壓抑難耐。
透過門縫,我隱約瞧見院中的光,卻不敢對他的承諾抱有期待。
直到次日,秦訣神奇地從縣城買回一盞太陽能充電燈。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夜夜燈明。
轉眼間季節更迭,我和秦訣來到苗寨已有半年。
那天,大雪紛飛,天色陰沉得發黑,令人窒息。
不知何故,院中的燈遲遲未亮。
我煩躁不已,猶豫再三,終于下定決心,拉開了門。
秦訣正站在門外,披著斗篷,滿頭雪花。
手中的燈光雖然微弱,卻令我鼻頭一酸。
"進來吧。"我側身讓他入內,輕拍他的肩,為他撣去雪花。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跨進屋來,一身寒氣森森。
我端坐在椅上,懷中抱著湯婆子。
他局促不安,視線掃過我的梳妝臺。
臺面擺滿了祛毒驅蟲的草藥,還有我調制蠱毒的器皿。
"沒想到妙大小姐文武雙全,醫毒兼修。"
"本姑娘可不簡單。"
我下意識撫上臉頰的疤痕,不禁唉聲嘆氣。
秦訣猶豫再三,終于問道:"在警局的時候,覃警官為何那樣對你?"
"大概,是因為我殺了他女朋友吧。"
秦訣瞠目結舌,但也疑竇叢生。
我離開苗寨后,一心尋找最愛我之人的心臟。
坊間盛傳,警界新星覃剛為人正直,偵破奇案無數,同情心泛濫到路遇乞丐都會伸出援手。
于是我盯上了他。
我裝扮成無家可歸的流***,在他出警時故意被歹徒挾持,覃剛為營救我而負傷,為表感激,我自愿做了他的線人。
覃剛從不嫌棄我容貌丑陋,甚至親手在我手腕上紋了一朵火紅的彼岸花。
回想起來,那段時光美好得像場夢。
覃剛把辦案所得的大量獎金塞給我,閑暇時還會和我在出租屋天臺賞月喝酒。
我不諳警局規矩,他就逐條逐款教我,可我總記不住那些條文法令。
覃剛苦笑著搖頭,一把攬過我的肩。
"你是我的救贖。"
他在我耳畔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