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頓時死寂一片。
他的話好像化作了攪拌棒,將我本來順暢的思緒攪成了一團(tuán)亂麻。
我腦子里明晃晃只有三個字:江余淮。
就這么一瞬間,我甚至有種無地自容的感受。
可下一刻,我又拼命將脫韁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冷冷看著謝聿丞,定聲開口:“所以,你覺得在我回家時,看到你跟小三在我的房間顛鸞倒鳳不委屈?還是說,你跟小三開房的時候被我媽撞見不委屈?”
謝聿丞臉色愈發(fā)難看,他猛地站起身來:“你!”
“蘇婷沫,你別忘了,沒有我你根本沒有今天!”
我看著他猙獰的樣子,完全無法將他跟曾經(jīng)溫柔待我的那個人聯(lián)系起來。
從前種種,像是尖刀一下下刺在我心頭,讓我再也沒了辯解的力氣。
我閉了閉眼,抬手指向門外。
“現(xiàn)在辯論對錯沒有意義,這里是我的婚前財產(chǎn),請你出去。”
謝聿丞目光陰狠的看了我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
門開了又關(guān),空曠的客廳里,我慢慢在餐桌邊坐下。
明亮燈光下,我滿心的頹然和難過。
桌上的粥熱氣消散許久后,蘇婷沫抬手捂住臉,聲音澀然。
“江余淮,原來……放不下的還是我……”
第二天,我剛走進(jìn)工作室,助理岑穗就迎了上來。
“蘇總,您母親來了,我給安排在會議室了。”
我眉心一跳,低聲吩咐道:“好,你隨時準(zhǔn)備聯(lián)系這一層的保安。”
岑穗擔(dān)憂的看著我,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走到會議室門口,在心里做好了建設(shè),才推門進(jìn)去:“媽。”
我媽穿著上萬塊的衣服,卻依舊掩飾不住她的刻薄和精明。
“蘇婷沫,你是不是瘋了!竟然敢跟聿丞打離婚官司?”
“要不是他打電話跟我說這回事,你還準(zhǔn)備瞞我多久!”
“我告訴你,趕緊把那個什么離婚委托撤銷了,別讓人笑話咱們!”
她一句一句都像是刀子扎在我心上。
我看著她,只覺得喉頭發(fā)哽:“媽,你明明看到謝聿丞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我媽表情變了一下,隨即直直走上前戳著我的額頭。
“那又怎么樣?謝家的太太還不是你,一個小三有什么關(guān)系?”
“沒了聿丞,你弟弟怎么辦?我們家又怎么辦?難道就靠你這個小破工作室嗎!”
我看著她無所謂的神情,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從小到大,我努力得來的一切,在她嘴里永遠(yuǎn)是一句‘女孩子家,要那么多有什么用?’
她唯一夸我的一次,是我跟謝聿丞訂婚那天。
她笑的臉上的褶子都綻開了,說:“婷沫,這次你可給媽長臉了!”
我從回憶中抽身,靜靜的看著她。
“離婚官司,我一定要打。”
下一刻,我媽臉色驟變,她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臉上!
“蘇婷沫,你翅膀硬了,敢不聽我的話了是嗎!”
我的臉重重偏過去,臉頰火辣辣的疼讓我有那么一秒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的推開。
岑穗帶著保安沖了進(jìn)來,攔在我面前。
“陳女士,就算你是蘇總的媽媽,也不能隨便動手。”
“保安大哥,麻煩你們幫忙,把這位女士送出去。”
我沒阻攔岑穗,看著我媽被保安驅(qū)趕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沒勁透了。
原生家庭沒勁,我自己選擇的婚姻沒勁。
因為官司再度遇上江余淮而波動的心湖,也沒勁。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直到臉上傳來一陣溫?zé)岵啪従徎厣瘛?p>
岑穗眼眶紅紅的看著我:“蘇總,您為什么不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讓他們再也找不到你呢?”
聞言,我突然有些恍惚,眼前閃過的,卻是曾和江余淮在一起的種種。
這座城市,包含了我太多回憶,我舍不得。
嗡。
我看向放在桌上的手機,下意識拿起。
卻是許芷茵的信息。
【蘇學(xué)姐,余淮整理出來好多曾經(jīng)的物件,他說要丟到垃圾場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