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鳳菊一聽,瞬間就炸了:“你什么意思?”
江澈看著岳母,開口回道:“我每個月的工資有五十八塊,宋音婉一個月一百塊,我和她的工資加起來,養活我們一家人還能有剩余,可自從宋子超來后,我每次回來連一口熱的都沒有。”
“難道我這個女婿,自己賺錢,連吃飽飯的資格都沒有嗎?”
聞言,孫鳳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小叔子宋子超走上前,眼神銳利:“姐夫,你要是不想我帶孩子回來吃飯,你就直說,不用在這和媽撒氣。”
接著他又轉頭看向孫鳳菊:“媽,以后我就不來了,免得傷了你們和氣。”
話落,宋子超牽起三個孩子的手作勢離開。
孫鳳菊一拍桌子,攔住宋子超:“不許走,這個家還輪不到他做主,這個家姓宋,誰要是不愿意讓你回來,我就讓他滾出去!”
江澈站在原地看著孫鳳菊,目光堅定:“您說的對,這個家姓宋,宋子超想回就回,這畢竟是他家,我只是想拿回我的錢,今天就是告訴您一聲。”
說完,江澈轉身進屋,不再理會母子二人。
孫鳳菊對著江澈的背影呸了一聲:“誰稀罕他那幾個臭錢,一個月五十幾塊的工資,還真當個寶了。”
宋子超輕拍母親的后背,開口勸慰:“媽,咱不跟他這種沒文化,沒素質的人一般見識,就當狗叫了。”
孫鳳菊語帶嘲諷:“沒種的東西,一個倒插門的廢物,命好娶了我的女兒,工資還不交,真想在我們宋家白吃白住了,沒門!”
江澈在屋里聽著孫鳳菊和宋子超對自己的蛐蛐,走到灶屋,端起一盆泔水就朝著他們澆了上去。
這下院子里都是尖叫聲,耳根子舒服多了。
……
晚上八點,墻上三五牌掛鐘準點敲響,宋音婉伴著鐘聲走進堂屋。
宋子超見宋音婉回來,像是找到靠山,拉著孩子裝模作樣要走。
“姐,以后你們家我就不來了,免得惹某些人生氣。你不知道我和媽今天被淋了一身的泔水……”
宋音婉先是將落滿雪的大衣脫下,皺眉看向宋子超:
“這也是你家,你想回就回。這么晚了,帶孩子去哪,家里又不是沒地方住。”
將宋子超和孩子安頓好后,宋音婉走進臥室。
江澈沒睡正在記賬,宋音婉拿了把椅子坐在他身邊。
“你別和宋子超置氣,他沒了妻子,又有三個孩子要養,他老婆家在鄉下也幫不上什么忙,我是他姐,不能不管他。”
“媽剛跟我說了,你的工資不想交就不交,家里的伙食費我拿。”
江澈放下筆,轉頭看著宋音婉。
“你除了要拿家里的伙食費,你還要給我一半的工資。”
宋音婉不解:“你要一半的工資做什么?”
江澈語調平緩,認真道:“吃穿住行,什么不要花錢,我是你老公,拿你一半的工資,有問題嗎?”
他很快就要離開了,拿宋音婉一半的工資,就當是彌補自己這六年。
宋音婉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了。
“我可以給你。不過宋子超的孩子,也是你侄子,你不要總跟孩子過不去,孩子再能吃能吃多少?”
宋音婉說完這句話就出去了。
江澈看著她的背影,心又沉下去一寸。
那是你的弟弟、你的侄子,不是我的。
小叔子宋子超其實不缺錢,他妻子沒死的時候,他也總來打秋風,每次都是空手而來,滿載而歸。
之前是一個月來一次,再是一星期來一次,現在一星期來好幾次。
每次宋子超一家來,江澈忙前忙后做一大家子的飯菜,等到他上桌吃飯,給他剩的不是白菜土豆,就是調味的蔥花。
他現在不想忍了,他要為自己打算,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深夜。
江澈半夜醒來,發現宋音婉不在身邊。
他以為宋音婉去部隊了,也沒多想,穿上外套起身去上廁所。
路過院門時,他聽到大門外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
是鄰居羅勇衡的聲音:“音婉,我后悔和你分手了,你當初和江澈結婚,是因為喜歡他嗎?”
宋音婉低沉的嗓音響起:“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
羅勇衡繼續追問:“那你后悔嫁給他嗎?”
江澈站在門后屏氣等著宋音婉的回答。
良久,院外傳來兩個字。
“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