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時南絮被窗外的陽光照醒。
洗漱過后,她收拾整齊,下樓到餐桌坐下。
段靳言已經在位置上了。
見她來了,他將手上的平板遞給時南絮。
“爸媽把婚禮流程發給我了,你看一下有沒有什么要完善修改的地方。”
時南絮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平板一愣。
婚禮?不會有了。
他能在領證時就放她三次鴿子,沒準也能在婚禮上逃婚。
她剛想退回去,最頂上微信的對話框卻彈出了兩條消息。
——【安安很喜歡你昨天送的玩具,他讓我說謝謝你。】
——【還有你送給我的護身符,我很喜歡。】
是秦方妤發來的消息。
因為她清清楚楚的看見段靳言給她備注的是‘阿妤’。
時南絮指尖一頓,忽然想起當秦方妤剛剛找上門的那段時間,段靳言給她的備注是“摩羅”。
摩羅是佛教欲界天魔之首,總是以誘惑、脅迫等方法企圖阻礙行者修道。
在段靳言的心中,秦方妤就是他的摩羅,總是會引出他心底的欲望。
時南絮凝視著那條消息,腦海里閃過了起秦方妤第一次上門時,段靳言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
那是她第一次發現原來段靳言,并非沒有七情六欲。
段靳言認定是秦方妤算計了他,對她沒有好臉色,后來還是因為年幼的安安,他這才動了惻隱之心,答應去給他匹配骨髓。
而如今段靳言對秦方妤的備注的改變,足以證明,他的心早已經被魔女折服。
時南絮沒有多看,將平板還給了段靳言。
“婚禮策劃沒什么問題,就這樣吧。”
段靳言將平板放到桌上,也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吃過早飯后,段靳言去了公司。
而時南絮則去了趟自己的珠寶設計工作室。
工作室小有名氣,但如今她準備去英國接手父母留下的遺產,這間工作室也就沒必要留著了。
她讓助理發布關閉工作室的通知,不再接新單。
趕著手里的訂單,忙到晚上八點時南絮才回家。
進門時,卻見沙發上的段靳言手上臉上竟帶著傷。
她一愣:“你這傷怎么回事?”
誰料,段靳言看向她的視線漠然,語氣更是冰冷至極。
“時南絮,我早就說過,秦方妤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婚事,你為什么還非要派人去找她的麻煩?”
這話打得時南絮腦子發懵:“你說什么?”
可她這反應,落在段靳言眼里卻成了狡辯和逃避,他冷淡的眼里滿是失望和怒火。
“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找人去警告秦方妤,那我會直接取消我們的婚約。”
隨話而來的,是他手機上扔來的一段監控視頻。
秦方妤的職業是臺球陪練公主。
監控上,她穿著超短裙露胸裝正在陪客人打球時,一群人沖了進來。
他們指著秦方妤,張口便罵‘小三’‘***’。
很快,畫面上段靳言出現,護著秦方妤,跟他們起了沖突。
時南絮總算是看明白了。
原來是段靳言的傷是怒發沖冠為紅顏。
心口霎時如同哽了石塊,時南絮攥緊了手:“不是我做的。”
聞言,段靳言看她一眼,話里卻透著篤定和不容置喙。
“我知道你本心不壞,這次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所以你明天就跟我去趟泰安寺,去佛前贖清罪孽,這事就翻篇了。”
這是他第一次邀請她去禮佛,卻是要她去贖她根本就不存在的罪!
時南絮只覺可笑,她往后退去:“我不去。”
可段靳言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直接拉著她去了泰安寺。
海市泰安山,泰安寺。
檀香在鼻尖圍繞,前方的傳來了陣陣吟誦***的聲音。
時南絮被段靳言拉著進了雄寶殿。
段靳言漠然看向她:“你就跪在佛前好好贖罪吧。”
隨后,他轉身去跟住持一起給安安祈福。
在段靳言去求平安符開光時。
望著莊嚴的佛像,時南絮的心,更死了……
很久后,她才合上雙手,閉眼祈求。
“佛祖在上,弟子時南絮求能順利去往英國,自己的婚禮順利,未來能平安順遂……”
從前她來佛前,字字都是為段靳言而求。
可從今往后,她只會為自己而求。
跪到雙腿發麻后,時南絮才被‘請’起來。
她扶著門框一點點從里走出,卻在寺里那棵千年古銀杏樹下,看見了段靳言和秦方妤。
兩人像是在爭執著什么。
時南絮本不想多聽,可還未轉身,前方傳來了秦方妤加重的聲音——
“沒錯,我就是喜歡你。”
“你不給我名分也沒關系,我可以當你的情人,只求你別推開我,可以嗎?”
話音落地。
她看見秦方妤拽著段靳言,仰頭便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