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留了下來。
只是我的工位從27樓搬到了低層的一個雜貨間。
宋言當(dāng)著眾人的面喊我杉哥,但他一個電話,我就不得不坐電梯去27樓幫他解決問題。
別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把我當(dāng)下屬。
那日包廂里的情形,同事們都看在眼里,有幾個之前就看我不爽的,便對我冷嘲熱諷。
但我都不在意。
我想得很明白,我的項目,其實也應(yīng)該由我來收尾。
等過了這兩個月,我也就離開了。
兩個月后,我從人事部辦完離職手續(xù),正要從公司離開的時候,宋言叫住了我。
他擋在我面前,又露出了他虛偽的笑容。
“杉哥,你是不是誤拿了公司什么東西?”
眾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我們身上。
我皺了皺眉:“你把話說清楚。”
“最新的項目報價表少了一份,杉哥,這是公司的私密文件,你不能帶走。”
聽完他說的話,我冷淡道:“我沒拿。”
然后抬腿就要走。
有人扯住了我的手臂,是業(yè)務(wù)部的劉成壁。
他之前就因為業(yè)績不如我和我起過爭端,現(xiàn)在更是抓住了機會。
“你說沒拿就沒拿?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多么見錢眼開的家伙。現(xiàn)在你拿著報價表是要去賣給我們的競爭對手吧,你這么做對得起公司,對得起我們嗎!”
我甩開他的手:“無憑無據(jù),你這是在惡意中傷!”
劉成壁笑了:“中傷?你陳杉還需要我中傷?誰不知道你是個沒有骨氣的軟飯男。”
圍觀的人幫腔道:“就是,當(dāng)初他總監(jiān)職位怎么來的,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種沒有底線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會奇怪。”
我轉(zhuǎn)過頭,死死看著周圍這些人。
同事一場,不管我身處什么職位,我自認(rèn)沒有薄待過他們。
可是他們竟然對我有這么大的惡意。
宋言這時候卻開始為我說話:“大家也不必這么氣憤,說不定真的只是個誤會。”
劉成壁卻道:“宋總監(jiān),你還是把人想得太好了,他壞心眼多著呢。”
然后他又招呼道:“大家,攔住他,不從陳杉身上搜出報價表,不能讓他走!”
我拿出手機,想要報警,卻被人把手機lv奪了下來。
一群人撲了上來,把我按在地上。
“說吧,你把報價表藏在哪里,不說的話,我們就搜你身了。”
我掙扎著,紅著眼望向他們。
他們心里很清楚,我身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報價表。
他們只是想羞辱我罷了。
我用盡力氣,騰出一只手對著離我最近的人打了一拳。
“你們誰敢!”
大概是我不要命的架勢震住了他們,一時間,他們竟都沒有動作。
“你們在做什么!”
是秦知意。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她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上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其他同事,然后點名宋言說:“宋言你說一下,怎么回事?”
宋言扶了扶眼鏡,面不改色地污蔑我道:“杉哥私拿了項目報價表,大家只是為了公司的利益,想讓他把報價表拿出來。”
秦知意朝我望了過來:“你真拿了?”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對她說:“我沒有。”
她皺眉:“拿了就拿了,你還回來就行,何必鬧到這種地步。”
我看著她,心冷了下來。
她不信我。
“我沒有。”我再一次重復(fù)道。
秦知意的耐心耗盡了:“陳杉,我知道你對我有不滿,我也知道有競爭對手在挖你,但是你不能把公司的商業(yè)機密泄露出去。”
“快點把報價表拿出來,我跟你保證,你不會有事。”
“不然你就讓他們搜一下,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搜身嗎?”
聽到最后一句話,我的心仿佛被刀割,一滴滴地滲出血來。
我看著她。
這就是我的白月光,這就是我一直愛著的女人。
“秦知意,你是不是永遠(yuǎn)都覺得我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
“快點交出來,否則我就讓他們搜了。”秦知意冷臉道。
我笑了。
“何必這么麻煩。”
我脫下西服,然后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一顆又一顆。
劉成壁拿起手機,打開攝像頭拍著我脫上衣的動作。
把視頻發(fā)出去,就算不能讓我身敗名裂,也能添油加醋一番,讓我在業(yè)界無立足之地。
秦知意突然走上前,把劉成壁的手機重重拍到地上。
她陰沉著臉對眾人說:“不準(zhǔn)拍,也不準(zhǔn)發(fā)!”
“讓我知道誰發(fā)出去我就開了誰!”
接著她轉(zhuǎn)頭望向我:“陳杉,你真的很不要臉,你都沒有自尊心的嗎?”
自尊心?
早在我愛上她的那一刻,我就沒有這個東西了。
“秦總,還有這么多女同事,你確定還要我繼續(xù)脫嗎?”
她撿起我的西服,扔到了我的身上。
“滾!”
“其他人也滾!”
我穿上西服,在眾人復(fù)雜的目光中走出了公司。
出門后,我轉(zhuǎn)頭望了望背后這幢我付出青春時光的大樓,一臉漠然。
天高地遠(yuǎn),秦知意,我們從此不用再見了。
然后我拿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
“爸,派人去機場接我。”
“我同意回家,接您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