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念嶼低頭吹滅了所有蠟燭。
打開燈，他看著我冷冷道：“你說過會幫我實現(xiàn)所有愿望。”
我怔怔地點頭。
“希望你不要食言。”扔下這句話，孫念嶼轉(zhuǎn)身離開。
我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燃盡了的蠟燭把精心準(zhǔn)備的蛋糕污染得面目全非。
我才如夢初醒，喃喃：“哥哥，我會幫你實現(xiàn)愿望的。”
同時，我在清單寫下：【第4個遺愿，給孫念嶼過27歲生日。已完成。】
失眠的一夜。
孫念嶼白天的話烙印心中，苦澀蠶食著我破碎不堪的心臟。
睜著眼坐到天亮，手機(jī)忽然響起來。
我接聽后才發(fā)現(xiàn)是警局打來的。
“您好，我是西九龍警局的高級督察林釗，請問萬禾女士是您的母親嗎？”
“是。”一夜沒睡，聲音嘶啞。
“萬禾女士今早因惡意傷人被我司逮捕，請您過來一趟。”
我訝然，我不記得媽媽和誰有過節(jié)。
把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后，我攔下計程車，向警局趕去。
西九龍警局。
一進(jìn)來，我就看到孫念嶼正在溫聲安慰著陸冬言。
我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陸冬言臉上全是鮮紅的抓痕。
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萬禾的怒罵：“你這個小***，你搶我女兒的老公還不夠，你居然還想搶他爸爸留給她的錢和股權(quán)，你做夢吧，有我在，你別想從我女兒手里拿走一分錢！”
孫念嶼沉著臉看向我：“陸錦言，管好你媽。”
對上他不悅的眼神，我那句“你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只能吞回肚子里。
督察林釗走過來：“陸小姐，您母親為了你和陸冬言小姐產(chǎn)生口角后大打出手……”
聽到這話，我這才知道媽媽都是為了我。
“媽媽，不要再說了。”我向萬禾走去，對她輕輕搖頭。
萬禾這才勉強(qiáng)偃旗息鼓。
我又看向陸冬言，姿態(tài)很低：“陸冬言，我替我媽向你道歉，你要多少錢，我賠。”
陸冬言冷冷道：“現(xiàn)在不是錢的事了，你媽打了我，我要讓你媽坐牢。”
我一僵，媽媽萬禾在兩年前時患上慢性心力衰竭，這些年一直需要用藥調(diào)養(yǎng)。
媽媽絕對不能坐牢！
“你想要什么賠償我都可以答應(yīng)，除了讓我媽媽坐牢。”我?guī)捉拔ⅰ?p>
陸冬言哂笑：“不坐牢可以，要么你媽跪下給我道歉要么你跪下給我道歉。”
聽到這話，我臉色一白。
沉默了半晌，我終于艱難地開口：“好，我跪。”
說完，眾目睽睽之下，我向陸冬言屈下了雙膝。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媽媽。”
我的膝蓋隱隱發(fā)痛，那是五年前車禍留下的后遺癥。
可我的心更痛，因為全程孫念嶼都沒有為我說一句話，甚至沒有看過我一眼。
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
“為了你媽你真豁得出去。”陸冬言嘲弄。
我咬著牙忍耐。
“阿嶼，我們走吧。”
她和孫念嶼十指相扣，宛如一對神仙眷侶般轉(zhuǎn)身離開。
走完流程已是中午，我送萬禾回深水灣的路上。
我憂心忡忡開口：“媽媽，你以后不要這么沖動了，打人不對。”
萬禾毫不在意：“她欺負(fù)你我就是要給你出氣，我這么快出來，是她為難你了？”
我一怔，很快搖頭：“沒有，賠了點錢。”
萬禾不高興：“為什么要賠錢？我寧愿坐牢！”
我替她挽了挽發(fā)絲：“媽，我只想你好，錢這些不重要。”
萬禾蹙眉：“你懂什么？錢是最重要的，我們兩個女人，沒有錢怎么活？”
我握住她的手：“媽媽，你信我，我養(yǎng)得起你了，你不會再吃那些苦了。”
哪怕之后我死了，萬禾也會過得很好。
因為我早就給她留下了足夠花到地老天荒的錢。
可是我從來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
有些人見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送完萬禾回家的路上，我打開了便簽。
人生遺愿清單已經(jīng)進(jìn)行到第五個，而上面赫然寫著。
【第5個遺愿，把孫念嶼交給一個愛他的人，或者他愛的人。未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