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用傲慢的眼神看向呂懿,“實話告訴你,本公子就是當今駙馬,官拜云陽侯,驃騎將軍,朱子范的親弟弟,朱子楚?!?/p>
朱家是江東豪門士族,東吳的民間百姓在私底下將朱家與本土的顧家,陸家,張家,并列為吳郡四大家族,適才朱子楚口中的朱子范,便是當今吳大帝膝下三公主孫魯育的丈夫朱據,字子范。
呂懿冷笑,“原來你是朱將軍的親弟弟,那本官問你,你會武嗎?”
朱子楚聳了聳肩,不屑道:“不會?!?/p>
呂懿又問,“你既然***護衛,你又不會武功,到時候皇子們出了事,是你保護他們,還是他們保護你?”
朱子楚冷哼一聲,“到時候自然有人保護!”
“誰?”
朱子楚反問,“難不成,就只有我一個護衛?太子和皇子出行,哪個身邊沒有十個八個的護衛?”
呂懿的臉色變了變,“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可以拿著朝廷的薪俸,然后可以不干實事?”
朱子楚反唇相譏,“呂校郎,你說話太難聽了吧!什么叫不干實事?我們朱家可是為我們東吳立下過汗馬功勞的!”
“那是你的父兄叔伯和你的祖父們對朝廷有功,和你有甚關系?你小小年紀不學無術,卻仗著你背后的顯赫家族跑到這里撒潑胡鬧,倘若把太子和皇子們的護衛都換成你這種混吃混喝之徒,東吳危矣!”
呂懿不再跟他廢話,隨即大手一揮,“來人,把他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兩個士兵隨即拖拽著朱子楚向外走去。
朱子楚掙脫不開那兩個士兵,急得面紅耳赤,“呂校郎,你若是敢打我,我父兄不會饒過你的!”
呂懿冷冷道:“你在校事府大放厥詞,挑釁本官,本官依照法度辦事,何錯之有?你的父兄想找本官報仇,盡管來!”
眾人眼睜睜看著朱子楚被拖走,一時間整座校事府變得鴉雀無聲,直到傳來朱子楚哀嚎的聲音。
接下來就進入了比武流程,校事府雖然一上來就大動干戈,又是殺人,又是整人,不過到了比武環節,呂校郎充分考慮到前來***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江東士族子弟,所以為了避免有所傷亡,規定比武雙方使用木棍做兵器即可。
高箐一路過關斬將,先后和七個***者交手,那些人無一例外,皆成為了他的手下敗將。
他的武功路子很雜,武者曾先后傳授他摔跤,散打,格斗,劍對戟、劍對鉞、戟對劍、以及鉤鑲等兵器武學,這些年和他對打的對象,也只有武者一人。
如今用木棍和別人對打,高箐有些不太適應,不過還算是綽綽有余,他還得相當克制保守才行,以防再把那些人打殘廢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到了中午,呂校郎暫停了比武,命令所有身心俱疲的***者席地而坐,讓士兵給***者們端來了蒸餅,米飯,和白開水。
烈日當空,有一些***者已經在上午的打斗中耗盡了力氣,又因為飯菜太過簡樸,味同嚼蠟,在吃飯的時候就感到頭暈目眩,有幾個人把吃到胃里的東西吐了出來,還有幾個***者當場暈厥了過去。
呂校郎隨即召喚來校事府待命的醫者,給這些體質不行的人把脈問診,然后又吩咐士兵們給他們遣送回了家。
下午末時過后,比武正式開始,高箐的對手換成了那位二十來歲的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在上午同樣是一路披荊斬棘,未嘗一敗,由于高箐與灰衣男子兩人穿著太過寒酸,起初并未引起***者們的關注,直到二人在比武期間勢如破竹,大放異彩。
二人比武前夕,灰衣男子瞪著一雙大眼,很是客氣地問高箐,“兄弟,俺叫魯深,你呢?”
“我叫高箐。”
“比武場上棍棒無眼,若是傷到高箐兄弟,還請多多擔待。”魯深笑著說。
“無妨,你我盡力而為,勝敗自憑本事。”
兩人開始了較量。
魯深在上午便注意到了高箐。這是因為他發現原來不止是他以平民百姓的身份,硬著頭皮來參加***者,當他看到同樣穿的土里土氣的高箐后,頗有一種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露的感覺。
最起碼,他覺得自己的處境沒有那么尷尬了。
所以,他一直觀察高箐,他期盼著高箐這個人可別是個菜鳥,這樣萬一日后被校事府選中,攀上了高枝,自己也不至于是個另類。
在高箐同那些***者比武的過程中,他發現高箐出乎意料的達到了他的預期,不過高箐說不上多厲害,只是對手太弱了。
所以,他非常有自信能夠打敗高箐,他希望高箐和他一樣出類拔萃,但卻不希望高箐壓他一頭,這場比武,他有十足的把握必勝。
這異軍突起的二人,同時也引起了呂校郎的關注。
關于這些***者們,呂懿對他們的背景做了充分的調查,總體來說,他們的出身非富即貴,祖上有當年跟隨孫堅孫策父子打江山的江北士族,還有超過一半以上的人是本土豪門士族子弟。
底層那些普通士族和寒門子弟來參加***的本就不多,像高箐和魯深這兩個出自寒門的武者,自然就成了鳳毛麟角的存在。
只是,這二人皆是出自貧民百姓世家,也未免太優秀了,換句話說,反常必有妖。
呂校郎已經不動聲色的差人去詳細調查這二人的出身來歷以及祖上十八代了。
高箐和魯深在比武期間你來我往,斗得難解難分,不相伯仲。
魯深愈發的覺得,高箐這個人要么就是在上午與他人的打斗中刻意隱瞞了自己的實力,以至于到了與他爭斗的過程中,方才拼勁了全力。
要么,就是深不可測。
其實魯深也在隱瞞自己的實力,自己出身卑微,不論他把在場的哪位豪門子弟打傷了,都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雖然比武是公平的,可萬一把人打狠了,到了私底下,難保那些人不會找他尋釁滋事。
在魯深的眼里,高箐可比那些人看著順眼多了,所以他起初還在對高箐暗生歡喜,手下留情,結果到了后來才發現,高箐也在對他手下留情。
他故意露出破綻,企圖讓高箐入局,以回馬槍的招式速戰速決,然而高箐屢次看穿他的詭計,死活不上當。
可就在他苦戰不下,意冷心灰時,高箐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致命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