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距離我們倆結婚都過去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來,我與陸景行相處很融洽。
我發現他并非是傳言里那個無所事事的混子。
他其實在鎮子上開了個紡織場,每天他早上做完飯都會去廠子里的。
我和他雖然住在村子里,但除了結婚那天我看過他父母以外,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老兩口了。
按道理我們倆剛成親,陸景行父母應該很想見我才對啊,可我至今都沒見過他父母了。
我好奇問過陸景行,是不是他父母不喜歡我,可陸景行卻說他父母住在市區,沒時間回村里,讓我別亂想。
陸家的二樓,有個很大的書房,我經常去書房里看書打發時間。
我正坐在客廳津津有味地看書,見陸景行兩只手拎著大包小裹回來了,
我笑著回來問他:
「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清清,我發小今天從香江回來了,我想請他來咱們家吃飯啊,所以提前從廠子里回來做飯。」
陸景行換了衣服就直接走向廚房了,我根本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邊給他洗洗菜。
很快家里陸景行的發小就來了。
來人穿著一身灰色西裝,梳著油頭,手里也拎著水果和禮品。
他看見我,很自然地對我打招呼,「嫂子,陸景行呢?」
我回答道:「在廚房里做飯。」
陸景行知道來人了,手底下動作更快了,很快所有菜都端上桌了。
宋志文坐在餐桌上笑嘻嘻說:「雖然你們倆結婚我沒能到場,但這次我給你們倆帶了禮物。」
說著他把剛才的禮品盒拿過來。
還沒等他說是什么,陸景行起身一把就搶過去了。
「我看看什么好玩意。」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外包裝拆開了,盒子里是兩罐茶。
陸景行深吸一口氣問:「就兩罐茶啊?」
宋志文笑著說,「真不識貨,這東西好著呢,是我特意從香江買回來的。」
陸景行還要說什么,我的手在餐桌下輕輕碰了他一下,我想提醒他別再說了。
豈料他下一秒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看了他一眼,他又松手了。
陸景行那雙黑亮的眸子很快就盯上宋志文手戴的手表了。
他轉了下眸子,笑著給宋志文倒了杯酒,刻意夸道:「你這手表不錯啊,看來是在香江淘到金了啊。」
宋志文一聽新買手表被夸了,他立馬洋洋得意地舉起右手,炫耀道:
「有眼光啊,這款表是我在香江百貨大樓買的,就是大氣,豪華,有格調,成功商人的標配。」
晚上他倆吃過飯后,陸景行就說手癢想打會兒牌,他又叫來同村的好友來家里玩。
我看不懂這些,只把宋志文拿來的茶泡了給他們送過去。
陸景行今天喝了不少酒,運氣似乎也不怎么好,一直輸個不停,到最后都是宋志文贏了。
宋志文玩的很開心,也逐漸有點得意忘形了,他指著陸景行說,今天能把手里錢都贏走。
我坐在客廳沙發認真看電視,不知過了多久陸景行突然興高采烈喊我過去。
我電視劇看得好好的,突然被叫過去,一臉的懵。
陸景行沖我招了招手,讓我站到他身后。
他抓著我的手來回摩挲著手背和手腕,他最后親了下我的手,笑瞇瞇問我:
「你看我這牌,好不好?」
我不會玩牌,只能實話說不懂。
陸景行神秘兮兮對我說:「等下你就懂了。」
這牌到最后竟然是陸景行贏了,他激動地跳起來起來大喊:
「宋志文,你趕緊把手表給老子擼下來。」
旁邊一起大牌的人搭話,「宋哥本來今晚挺順,萬萬沒有最后手表都輸出去了。」
宋志文起初贏瘋了,他放松警惕想贏一把大的,到最后沒贏,反倒是搭了剛買的手表。
愿賭服輸,宋志文笑著把手表摘了扔給陸景行,陸景行一把接過來。
他抓著我的手,開開心心就把手表套在了我的手上,「這表我媳婦戴著剛剛好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使勁掙脫,「陸景行,你快把表還人家。」
「這表現在是我的了,還什么啊。」陸景行仰頭沖我挑眉,此刻輪到他得意了。
「嫂子,我玩得起,自然也輸得起,一塊手表而已。」
宋志文是個人精,從陸景行把手表戴在我手上的時候他就明白怎么個事了。
這陸景行這狗東西,估計早就盯上他這表,今天這是給自己下套了啊。
宋志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閑聊,「原來那個曲老二也去香江了啊。」
陸景行臉色一沉,他攥緊手里的牌問:「你怎么知道的?」
宋志文:「他也回來了啊,正好我倆火車上碰上了。」
「二哥他也回來了?」
我拿著在旁邊給陸景行倒茶,聽見他們議論的人是曲二哥,我笑著回頭詢問。
宋志文很是詫異,「嫂子,你也認識曲老二啊?」
我想了想以前的事,只點了點頭遮掩道:「他家和我家是鄰居,我們打小就認識的。」
陸景行臉上笑容漸漸消失,那黑亮的眸子逐漸黯下去。
旁邊的小芳搭話問:「那個曲老二,至今還沒結婚啊,我聽說他好像在香江掙上錢了,這次回來估計要結婚啊。」
我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不可置信低聲呢喃:「結婚?」
我腦子里不斷想起過往那些回憶,不知不覺水倒滿了,熱茶全部澆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吃痛松開了手,玻璃被「哐當」一聲摔在了地上,木質地板上玻璃杯在我的腳邊打轉兒。
陸景行聽見聲音后,蹭地一下站起身,拽著我往廚房里走。
他把我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水,看著通紅的手背,陸景行沙啞道:
「臥室的抽屜里要藥膏,等下涂上試試。」
「我自己去找藥膏,你陪他們玩吧。」我抽回手,轉身走向了臥室。
陸景行也沒心思打牌了。
小芳和宋志文也很快就回家了。
陸景行心情很煩躁,他從外套掏出一盒煙,走向外邊。
他修長的身軀慵懶地倚靠在墻邊,低著頭面無表情抽煙,他感受一片涼意,抬頭看去天空飄了雪花。
陸景行仰頭猛吸一口氣,吐出煙霧隨后輕蔑一笑。
【反正我已經把人娶回家了】
【曲老二回來又如何,到最后他還是嫁給我了。】
這樣一想他心里就舒暢多了,他將煙丟在地上捻滅后,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