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香的臭的混在一處,父親不愿再往里邁一步,只在門口喝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早就挪到了門邊,聞言立即跪下,搶在小娘開口前哽咽道:
“父親,方才母親讓女兒來給小娘送點心,恰巧趕上小娘身子不適,女兒便讓丫鬟去請大夫,可也不知是怎么著,母親便以為小娘中毒身亡了?!?/p>
我挺直脊背,緩緩抬頭看向父親,眼睛里含著淚花:
“父親,母親還說了什么換孩子的事……女兒到底是誰???”
在今日之前,我已有兩年未見過父親了。
他從不在意我境況如何,也不曾表露過一絲父親的關懷。
此刻,他瞧著我酷似小娘的明眸瓊鼻如蒙雷擊,竟問:“你、你是誰?”
“父親,我是蘇藜啊?!?/p>
說著,兩滴清淚順著我的眼角滑落。
父親無比驚駭,身體晃了又晃,靠著門才沒摔倒。
“你、你怎么會是蘇藜呢?你怎么可能是蘇藜呢?”
他喃喃自語,失了魂兒一般,顫抖著連連搖頭。
我不答話,只噙著淚定定的望著他。
父親忽然掠過我,一掌扇在主母的臉上:“你這個毒婦!竟敢構陷我的女兒!”
原本就被砒霜折騰得面色憔悴的主母生挨了這一巴掌,竟當場嘔出口血來!
她急咳了幾聲,吐出兩顆牙。
主母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父親:“你打我?陳如煙惑亂家宅,妄圖用庶女換嫡女,你不責罰她,卻反過來打我?”
主母的嘴角破了,釵環松散,狼狽至極。
我瞧著她,心中無奈輕嘆。
也不知她是真傻還是裝傻,此時竟還不敢道破真相。
小娘不過是無權無勢的妾室,若非父親首肯幫扶,她再怎么想也做不到調換嬰孩的事。
可她也只敢怪小娘了。
父親怒視著她:“我乃一家之主,嫡庶尊卑,不過是我一句話的小事!”
不等主母再言其他,父親當機立斷:“主母失德,今日起禁足在祠堂反?。〔辉S她再見子女,也無需再管家事!中饋暫且交由陳姨娘代管。”
主母滿面錯愕,她呆呆的跪在地上,完全不明白為什么已定的大局又峰回路轉,她竟成了輸家。
“老爺、老爺!”
她膝行幾步,想要抓住父親的衣擺為自己求情,卻被父親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
從未對我假以顏色的父親無比溫和地朝我伸出手,把我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