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一排仙婢走來。
她們手里捧著桃花、青玉花樽、萬花糯團……
全都是煙芷喜歡的。
曼裳怔怔地望著,只覺心臟被只大手捏緊。
夜離羽對煙芷用心的程度,遠遠超越了她嫁給他時的盛況。
“夜離羽……”曼裳看向夜離羽,聲音微微顫抖:“你就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
夜離羽張了張嘴,還沒說話。
煙芷忽然就朝曼裳跪下了:“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想要體驗一下嫁人的感覺,才求離羽哥哥陪我演一場戲的。”
“我發誓,我不會和你搶他的,等大婚一結束,我就把他還給你,好不好?”
見狀,夜離羽和夜麟皆是臉色一變。
“煙芷,你這是做什么?你身體虛弱,快起來!”
“是啊煙芷姨姨,沒什么比你的身體更重要!”
這時,鳳王凰后恰巧走來。
看見煙芷跪在地上,凰后慌忙心疼地上前:“煙芷,你怎么跪在地上?”
而鳳王冷冷地斜睨了一眼曼裳,直接走上前。
“啪”的一聲,就甩了她一道凌厲的耳光!
“曼裳,你又在欺負你妹妹!你明知她虛弱,還敢逼她下跪!”
這一掌極其地重,曼裳一個踉蹌地摔在了地上。
而只有白澤焦急地跑過來,舔了舔她火辣辣疼起來的臉,用靈力幫她緩解疼痛。
其他所有人,都圍在煙芷的身邊。
她的父王母后,她的夫君,她的兒子……
曼裳的目光掠過他們所有人,最后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沒關系,很快她就會忘記他們,也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惹他們煩了。
曼裳捂著臉慢慢站起身:“白澤,我們走。”
夜離羽一頓,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他松開扶著煙芷的手,喊了一聲:“裳兒……”
煙芷緊接著就倒在了他的懷里:“離羽哥哥,我好疼……”
夜離羽神色一緊,毫不猶豫地將她打橫抱起,沖去她的臥房。
夜麟、鳳王凰后也都緊隨其后。
曼裳沒有回頭去看他們有多慌張,也不再在乎了。
等她離開,就讓夜離羽真的成為煙芷的夫君,讓夜麟成為煙芷的兒子吧。
回到玲瓏殿,曼裳的半邊臉已經紅腫起來。
她運轉靈力將這紅腫消下去,然后摸了摸身邊的白澤:“麟兒打你的那一下,還痛嗎?”
白澤搖了搖頭,晶瑩的眼里透出幾分悲傷。
曼裳勉強笑了笑:“你是為我感到悲哀嗎?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
這樣的日子,她已經足足過了四百多年。
再痛的傷口,也會變得麻木了。
天色變暗后,夜離羽回來了。
見曼裳和白澤依偎在一起,他皺了皺眉,但還是上前放輕了語氣:“裳兒,今日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煙芷體弱你是知道的,她情緒極不穩定。”
“她說嫁人是她唯一的愿望,哪怕是假的她也想試一次,我必須為她實現。”
曼裳靜靜直視著這個曾經許下誓言要守護她一生的男人。
忽然,她感覺額間熱起來,似乎是那道神印在發燙。
緊接著她就發現自己竟然想不起與夜離羽初見時的場景了。
神武大帝那日說的話在腦海里復而響起:“七日后,這神印便會斷了你的情根,抹去你的記憶。”
原來這遺忘,是一點點將她的記憶淡去。
所以,她已經在忘記了。
難怪如今她的心里再沒有一點波瀾。
“嗯,我不介意。”
她沒有鬧,夜離羽卻反而松不了氣:“大婚只是走個過場,是假的。”
曼裳扯了扯嘴角:“不如做戲做全套,我們去三生石把姻緣線斷了吧。”
夜離羽狠狠一怔:“你要和我斷了姻緣?”
“等你與煙芷大婚完,等煙芷的身體好一些,我們再重新去三生石捆綁姻緣線。”曼裳淡淡道,“這都是為了煙芷,這樣她也會更高興些吧。”
夜離羽露出猶豫的神色,雖說他直覺這樣沒必要。
但是想到煙芷,他握住曼裳的手:“裳兒,我就知道你還是心疼煙芷的,父皇打你的那下還疼嗎?”
“不疼。”曼裳淡淡道。
他們給她的傷害,她都不會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