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林秀,不得不比以往早起,沒了自行車,她只能走路去學校。
昨晚,父親不止打了她,還訓斥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那群人本該打麻將到深夜的,加上鞏文云的爸爸對于小費,出手還算闊綽。中年男子昨晚本可大賺一筆,可林秀這么一鬧,什么都沒有了。這個男人連前因后果都沒問,這些年來的沉重壓力一下子都向女兒發泄了出來。
在去教室的路上,陳亮就遇到了林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如今的林秀,臉上的表情,竟漸漸和劉馨...越來越像。
陳亮試圖叫住她,可林秀的視線似乎就不打算往他這邊看,即使二人是面對面的擦肩而過。
以往總是至少有一角熱鬧的教室,今日卻安靜許多。剛走進教室門,林秀以及后邊悄悄緊跟著的陳亮便看見了令他們極為驚訝的一幕!在劉馨的身邊,那本該是林秀的位置上,卻是出現了另一個身影,那恰是......鞏文云的身影!
無論林秀和陳亮怎么去想,也實在不敢相信眼前出現的這一幕。前不久還被鞏文云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劉馨,此時居然跟沒事人一樣,還和這個‘施暴者’談笑風生。
林秀正想開口問些什么,從前那個清澈無瑕的眼神正好望了過來。這么自然的劉馨,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見到位置的主人來,鞏文云自覺的起了身,人畜無害的對著林秀笑了笑,還順勢做起了請的動作。
此時,反而是劉馨迫不及待的挽上了林秀的手臂,一個勁的說,也不避諱一旁的鞏文云。
“阿秀啊!快來快來!我有話和你說。”此時這個活潑靈動的女孩跟之前完全就是判若兩人。不止林秀,陳亮也充滿了好奇。昨晚自行車扎破輪胎的事還沒結束,今天怎么就變成這么要好的樣子,這讓兩人對于劉馨接下來的話越發感興趣了。
“阿秀啊,昨晚鞏叔叔帶著文云來我家了,硬生生的讓文云跪著和我道歉,也因此,文云徹底和我和好啦!所以...”
劉馨的話還沒有說完,但似乎有些不好開口。
聽著這話,林秀先是震驚了一下,并急忙轉頭看向鞏文云。在聽見‘跪著’二字時,她就有些不敢相信,更別說還讓‘跪著道歉’的鞏文云和那道歉的對象和好了。可在林秀望向鞏文云的那一瞬間,對方卻依然是一副微笑著的表情,從她身上,林秀感受不到一絲怒氣、怨氣!
最終,林秀回過頭來,望著眼前支支吾吾的好友,她長嘆了一口氣。
“你是要我也和她和好吧!”
聽著這話,劉馨一下子抬起頭來,眼里還閃著亮光!
林秀為難了一會,最后還是放下了。她的同桌,就是這樣一個熱心腸的傻女孩。
“你都叫文云了,我還能繼續討厭人家嗎?”
劉馨一下子來了精神,竟不自覺笑出了聲。
這一下,一直憂郁著的林秀也被逗樂了,果然,對于兒時的我們,友情的確是一副良藥!
可這對于一旁的陳亮來說,就有些看不明白了。這種女生間的微妙關系,不是他一個大直男理解得了的!
而他,今天也還有更重要的事!
就在今早,在陳亮到達教學樓正下方時,他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被窺視的感覺。一個充滿調戲的視線在不遠處觀察著他。而視線給他的感覺,正與之前的那惡靈無二!
“是樓頂!”他一下子就鎖定了那家伙。可也正好是這時候,他遇見了一臉死氣沉沉的林秀。而再當他想要尋找那惡靈時,那東西的氣息卻早已不見了。
回到現在,看著眼前這些家伙其樂融融的,該是沒他什么事了。因此,他正打算上天臺一探究竟。在林秀一群人看不到的地方,陳亮漸漸消失了身影。而同樣是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某個時刻,鞏文云卻悄悄瞥了一眼這個新來的轉學生...
教學樓整體分為5層,林秀、陳亮他們的教室則在2層。陳亮并不著急,慢慢的走著上樓頂。
推開最上方的柵欄門,入眼可見的是那空蕩蕩的屋頂,肉眼似乎并不能看見些什么東西。
陳亮只好隨意找一處立定,大拇指掐住食指根,這是道家的本師決。慢慢閉上眼,頓了一會,而后猛地睜開,大呼道:“有請昭惠顯圣仁佑王、清源妙道真君!”
話音剛落,一陣亮光和通體的霧氣突然出現。與此同時,陳亮立馬咬破食指,在額間就那么一劃,血跡竟緩緩滲入皮膚。不一會竟顯現出一只豎立的冒著金光的眼睛來。
“天眼,開!”陳亮一聲大喊,那豎立的眼睛竟緩緩張開。這是他常用來搜尋那‘非現世之物’的方法。
“你是在......找我嗎?”
事態急轉直下,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
在陳亮開天眼的一瞬間,一個挑釁的聲音就出現在了他的耳邊。而那裂到耳根的大嘴,此時就停在陳亮的眼前哈著氣。面部則被那畫著奇異眼瞳的面巾遮擋,一時間也看不清里邊的情況。可這,也足以讓陳亮膽戰心驚了。
陳亮萬萬沒想到,自他到天臺始,這東西竟就一直跟在他眼前!
“混進了一個有趣的東西呢!”惡靈那特有的沙啞聲音再一次響起。
“唰——”幾乎是一瞬間,陳亮身影便瞬間閃離了惡靈數米。
在拉開距離的一剎那,陳亮的掐訣也就緊跟著開始了,還是那先前的本師決。
“梅山六陰!”
隨著話音響起,六個看不清模樣的影子便向著惡靈疾馳而去。卻是在影子們即將觸碰到惡靈的一瞬間,它的身影又一次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那緩緩傳來的沙啞嗓音。
“別著急,還沒到時候!這一次只是和你見上一見,日子還很長,見面的次數會很多......”
最后惡靈就這樣消失在了持續的狂笑聲中...
即使‘那東西’已經離開好久,陳亮卻始終不敢懈怠。在實實在在確認惡靈已經消失以后,他才敢放松下來。殊不知,他的整個后背,衣服已經被汗液徹底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