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詩韻隔的太近，近的紀凡甚至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
可她話里透出的意思卻讓紀凡皺了皺眉。
他后退一步，靜靜開口：“賀詩韻，我昨晚并沒有跟你說什么。”
賀詩韻不喜歡自己，自己也沒必要當這個莫名的‘紅娘’。
紀凡的排斥拒絕，讓賀詩韻眼中劃過一絲詫異。
只是還沒等她說什么，紀凡就回了自己座位，將書攤開，把臉擋的嚴嚴實實。
周圍有同學笑出了聲。
“賀女神，紀凡這樣的好學生，你跟他開玩笑簡直是對牛彈琴。”
四周的哄笑像是狂風，可落在紀凡這顆青松身上，只有波瀾不驚。。
還好，很快班主任袁嘉宏就進來了，四周同學連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袁嘉宏厚重鏡片下的眼睛一瞪。
“都要高考了，還嘻嘻哈哈的，都覺得自己能考上好大學了？”
“班長，來把卷子發下去，這都是歷年的高考真題，你們好好做，就當積累經驗了。”
一時間，教室里只有紙張摩擦的聲音。
卷子發到手上，紀凡垂眸看著。
試卷上的題目還是很熟悉，仿佛昨日才做過一般。
可提起筆，紀凡卻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他眼前閃過一幕幕畫面。
是父母毫不留情的指責：“考官，他作弊了，你們一定要嚴查啊！”
是同學毫不掩飾的鄙夷：“好學生膽子真大，作弊作到高考考場上了。”
是鄰居毫不客氣的譏諷：“怪不得不肯給我兒子補習，原來是肚里根本沒貨！”
紀凡以為自己重獲新生，可曾經真實發生的一切卻成了他最大的陰影。
絕望和恐懼如潮水般涌來，將他緊緊包圍。
他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眼前也一陣陣發黑。
“紀凡，你怎么了？”
賀詩韻的聲音像是一道光，照亮了身處深淵的紀凡。
紀凡轉頭，輕褐的眼眸里充斥悲切的死寂。
賀詩韻瞬間失聲。
然后，她聽見紀凡開口：“賀詩韻，如果有一天我被人誣陷作弊，你會相信我嗎？”
莫名的，賀詩韻沒有猶豫的回答：“會。”
只一個字，就將紀凡心上的冰雪掃去一層。
他勉強笑了笑：“謝謝你，賀詩韻。”
然后，紀凡舉起手：“袁老師，我有些不舒服，想去趟醫務室。”
袁嘉宏對紀凡這個不惹事成績又好的學生自然是優待的，沒有二話就應了。
走出教學樓，紀凡看著熟悉的校園，躁動的心終于平息。
他朝著心理咨詢室走去。
心理咨詢室里空空蕩蕩，除了一張床，和一張辦公桌，再無其他。
坐在辦公桌后的心理老師趙晗看見紀凡，目露詫異。
“紀凡，這都要高考了，你怎么又來了？”
從高一學校設立咨詢室開始，趙晗最常見的學生，就是紀凡。
而他也知道，紀凡最大的心理障礙，是他家里那對父母。
只是事關家庭，趙晗也愛莫能助，只能盡力紓解紀凡的情緒。
紀凡苦笑一聲：“趙老師，我就想在你這里坐坐，行嗎？”
趙晗心里嘆息，卻還是拉開了身后的簾子，露出一張鐵架床。
“可以，不過只有一節課的時間，學校的考前輔導還是很有效的，你不能錯過。”
他的叮囑讓紀凡心頭一暖：“我知道的，趙老師。”
紀凡走到鐵架子床邊躺下去，任由思緒放空。
可這時，咨詢室外的圍墻處，卻響起一個納悶的聲音。
“賀詩韻到底把不把我當姐妹？她不是喜歡紀凡么，怎么忽然變成喜歡紀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