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了離他們最遠的位置。
不多會兒,丫鬟端上幾盤糕點,我正打算嘗一口卻聽見顧長風怒氣沖沖地開口:
“誰做的杏仁酥!給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拿著糕點的手一頓,我下意識地看向顧長風。
成親三年,顧長風最出名的事情就是在宮宴上當眾請旨,撤下了所有和杏仁有關的菜式。
因為我對杏仁過敏。
為此,顧長風成了京城所有女子的完美夫君。
我正想開口讓他饒過下人,卻聽見他說:
“你們都給我記好了,表小姐不能吃任何和杏仁有關的東西。”
“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記不住,別怪我不客氣。”
短短兩句話,就打碎了我所有的驕傲。
而今,我知道顧長風從沒愛過我。
知道他騙我向皇上求娶齊秋月。
知道他已經在收回所有對我的偏愛。
可我還是忍不住告訴自己。
五年的相識,三年的夫妻,顧長風對我總還是有一點情分的。
哪怕只有一點點。
原來……
連這最后一點情分,都是假的。
距離皇上下旨和離還有十天。
皇后邀請各家女眷進宮賞花。
顧長風早早就備好了馬車在門外等候。
我下意識地將手遞給顧長風。
他躲開了。
“光天化日的,不太好。”
我愣住了,只是拉我一把而已。
兩年前我不小心在宮宴上貪杯,不肯坐馬車。
顧長風便將醉醺醺的我抱在懷里,從皇宮一直走回了將軍府。
迎著丫鬟怪異的目光,顧長風臉色有些不自然。
我扯了扯嘴角,獨自上了馬車。
“姐姐,你可真慢。”
車廂里,裝扮精致的齊秋月笑著向我問好。
我明白了顧長風拒絕的原因,垂下眼嗤笑一聲。
想明白了,心里也就不難過了。
路上,我只專注盯著窗外的風景,不愿分一個眼神給他們。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偶爾回頭,我總能對上顧長風幽深的眼睛。
我也不想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牡丹很好看,宴會也很順利。
除了席間各女眷不斷投來的打量、嘲諷和偶有幾分憐惜的眼神,似乎都很圓滿。
齊秋月也正式在皇后面前露了臉,只是效果不佳。
皇后冷著臉,當場質問顧長風:
“本宮是正宮,邀請的也是各家的正妻,你今日帶一個妾室來是想打我的臉嗎?”
顧長風立馬拉著驚恐的齊秋月跪下:
“啟稟皇后,秋月是平妻,不是妾室。”
皇后冷笑一聲:
“平妻就不是妾了嗎?你問問在場諸位女眷,可有誰認同你的話?”
“你別忘了,和你拜過天地的是辛云煙。”
“眼前這個,就是妾,也只能是妾!”
隨著皇后娘娘擲地有聲的話落,女眷們也紛紛開口。
“皇后說得對,什么平不平妻的,妾就是妾。”
“是啊是啊,之前還說顧將軍是什么天下第一的好男人。我看啊,都是假的。”
“可不是嘛,還不如坦坦蕩蕩承認自己三心二意,裝什么裝。”
顧長風臉色漲紅,狼狽地帶著齊秋月告罪離開。
宴會散場后,皇后給了我很多賞賜,像是安慰,又像是同情。
回到將軍府,我打算將賞賜分給齊秋月一半。
畢竟,距離和離沒有幾天了,我不想再生出事端。
攔住要報信的侍從,我抬手準備敲門。
卻聽見里面傳出了齊秋月哭訴的聲音。
“長風,你不是說要娶我為妻的嗎?為什么我要變成妾了?”
顧長風嘆了口氣,溫柔地勸解道:
“不管外面人怎么說,在將軍府,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
齊秋月繼續問道:
“那辛云煙呢?你娶了她三年,你有沒有愛過她?”
我吸了口氣,手不自覺地握緊。
顧長風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秋月,我愛你,只愛你。”
“當年,我答應和她成親,不過是為了在京城站穩腳跟。再把你們接來。”
“你不要生氣我當初給她下藥那時,我根本沒有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