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陽第二天被雞打鳴聲吵醒,頭疼得不行。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趙楠楠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洗臉水走了進來,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影就消失不見了。
他煩悶不已,把趙楠楠能去的地方都想了一個遍。
提起鞋就朝著外面走去了,迎頭撞上趙娜,“你干啥去?”
“我去找趙楠楠。”
趙娜看著他的背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真是叫人把魂拿住了,趙楠楠在的時候咋沒見他這個樣子。
陸謙陽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老房子,這個他和趙楠楠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家。
有對年輕的夫妻正在往家里搬東西,他才意識到這個房子不屬于他的了。
那個丈夫從妻子手里搶過重物,“讓你嫁給我是享福的,你別干這些重活。”
妻子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陸謙陽突然覺得心口有一口氣上不來,趙楠楠跟他在一起從來沒享過福。
以前她為了生計,經常偷偷去廠子車間干零活,當時,他礙于廠長的面子還說過她。
陸謙陽靈光一閃,廠子車間?趙楠楠說不定正在車間幫他干活呢。
他轉身就快步朝著廠子走去,走了幾步又跑了起來。
在車間轉了好幾圈,他認認真真的把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又問了一圈,沒有人見過趙楠楠。
他出了廠子就去了趙楠楠的秘密基地,是個橋洞。
每次他罵了她,趙楠楠一委屈就會躲到這里來,可那里冷凄凄的,根本就沒有趙楠楠的身影。
他又去了趙楠楠做過零工的學校,學校現在放了寒假,沒什么人。
他挨個教室都找了個遍,也沒看見趙楠楠。
一個大男人在學校里抱著頭痛哭了起來,他從來沒想過趙楠楠會在他的世界里消失。
是他把她的心傷了。
他把腦子里能想到趙楠楠會去的地方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
失魂落魄的回到住處,趙娜和張翠蘭招呼了不少人,在家里打起了麻將。
他冷著臉走進廚房一看,冰鍋冷灶的,他又餓著肚子躺會了床上。
外面麻將碰撞的聲音吵得他心里一片亂麻,他用枕頭捂著頭,翻了個身。
聽到外面的張翠蘭講趙楠楠和趙娜小時候的往事,陸謙陽突然坐了起來。
對啊,他咋沒想到,說不定趙楠楠是回鄉下老家去了。
他立馬下了床,一鼓作氣地跑到了汽車站,買上最后一班車的票去了趙楠楠的老家。
一路上,他都在想著見到趙楠楠,自己要說些啥。
是要質問她為啥娃娃沒了也不告訴他,還一個人離家出走,還是給她說些好話,把她哄回來。
還是說些好話吧,叫她心里舒服點,就肯回家了。
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趙楠楠,他實在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內心。
可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
趙楠楠的老家已經沒有人住了,周圍都長滿了荒草。
他挨家挨戶地問,所有人的反應都是搖搖頭,有幾個老年人一聽趙楠楠的名字,就止不住夸獎。
陸謙陽根本沒有心情聽完那些夸獎,他徹底絕望了。
趙楠楠到底去哪里了?
她是故意讓他找不到,讓他后悔。
他心灰意冷地踏上回去的班車,一路無言,他只覺得渾身都是冷冰冰的。
陸謙陽徹底一蹶不振了,他也不去上班了,成天手里拿著一瓶酒,挨家挨戶地問有沒有見過趙楠楠。
大家都以為他瘋了。
他那天倒在馬路上,被從京市回來的老鄉扶了起來,“陸廠長,咋是你,你這是怎么了?”
陸謙陽晃了晃腦袋,嘴里念念叨叨,“你見我家楠楠沒,我找不見她了。”
“趙楠楠?她不是去京市了嗎?我上次在車站見到她了......”
老鄉話還沒說完,陸謙陽就朝著屋里跑去了。
他一進門,酒氣熏天,趙娜嫌棄地扇了扇鼻子。
陸謙陽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收拾行李,趙娜靠到門框上,“你可成啥精呢?”
“楠楠去京市了,我要去找她!”
趙娜聽到京市,眼前一亮,那可是大城市,她跟著去,說不定還能給自己在京市謀個好前途呢。
“你把我帶上。”
陸謙陽沒搭理她,她癟了癟嘴,“我表姐心軟,你把我帶上,我能幫你勸她。”
陸謙陽想了想,點了點頭。
兩個人趕天黑前到了車站,買到了去京市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