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案發現場撿到一朵桃花后聽到桃夭的聲音了。”李紅玫直截了當道,“她煽動女子報仇解恨,還與我道蕭奕恒是蕭燕轉世,如此只要盯著蕭奕恒,定能抓住她然后封印。”
余笙道,“我近日一直盯著他,并未察覺有異。”畢竟蕭奕恒是唯一一個從桃夭手中全身而退的人,即便重傷,可既然桃夭選中他定然還會下手,燕國乃桃夭仙脈化成,想在這里追尋桃夭的氣息實在不易,只有氣息浮動之際,方能感知得到。
“倒是你。”余笙擰著眉頭道,“你身上仍有桃夭的氣息。”他追著桃夭的氣息而至時,發現李紅玫中了邪,便當即以法術誅除,可她清醒后桃夭的氣息卻越發濃。
李紅玫不覺自己有異,且當時聽到桃夭的聲音時,她是有自我意識的,并非受桃夭控制了,于是笑道:“我不會如桃夭愿,把蕭奕恒殺了,死是痛快,是解脫,我怎會如此便宜他?”
“生剮他的心再折磨也不過是幾刀子的事,能解多少恨?更何況要我飲他的血,我真嫌臟了我的嘴。”李紅玫微彎的眼眸里閃爍著幽暗深沉的陰鷙,“倒不如叫他好好活著,讓他身敗名裂,至親至愛相繼跌落谷底,痛不欲生又無能改變。”
余笙看著仿佛化出實質縈繞在她周身,比惡魔還要兇殘的暗黑氣息,心底發毛,未語卻見李紅玫轉瞬消去滿身戾氣,宛如無害的小白兔,朝他揮揮手便下樓了,走到一半忽而回頭道:“委托你封印桃夭的事莫忘了。”
“……”你這般兇殘,誰敢忘呀!不對!老子根本沒有答應你接下這份委托吧!
余笙欲語,可拒絕就像魚刺一般死死地卡在喉嚨里,他開始想,若出了意外,手抖之下叫桃夭消亡,那連夜離開燕國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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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玫帶著胡蝶從如意樓出來已是酉時,便打算去附近的酒樓吃晚飯,順道叫酒樓送些吃食去如意樓,可剛拐進大街,一輛失控的糞車在驚呼中,沖著她們撞過來。
“!”李紅玫敏捷地拉著驚得呆住的胡蝶躲開,頭上便沖下來另一陣惡臭,下意識還想避開之際,一只溫熱到不尋常的手,一把抓住她和胡蝶,拽著她們往旁側的店鋪里倒去,與此同時,許多餿水落在她們原來站的地方上。
撞倒的糞車和一地的餿水,叫周遭的攤子和路人發出陣陣不滿的驚呼與謾罵,正好落在店鋪前的那攤餿水上還有不少蛆蟲鉆爬,沖鼻的惡臭惹得胡蝶作嘔,遭殃的店家更是跑出去就破口大罵,“奶奶個腿!哪個王八羔子做的?”
李紅玫捏著鼻子從那半個滾燙的懷抱里坐起來,往還躺在地上,竟失去意識的白衣男子看去。
男子渾身燙得厲害,衣衫微亂,衣領上還有不屬于她和胡蝶的胭脂印子,臉色不自然地漲出朱紅,便是失去意識也眉頭緊皺,唇角處還有一絲被胡擦過的淺淡血痕。
李紅玫把脈后給他塞了一顆藥丸,花了高價請已然不能做生意的店家,把白衣男子送去李家,又囑咐胡蝶繼續去附近的酒樓訂餐送去如意樓后,便一個人往另一條街的糕點鋪子走去,像是想要抄近路,她鉆進小巷子里。
巷子過半,幾個黑衣人將李紅玫前后堵住。
李紅玫通過天眼確定他們只是普通人,指間不著痕跡地撒出毒粉,叫他們撲向自己之際,就痛苦不堪地倒地,留了一手的她揪起一個黑衣人問,“誰派你們來的?”遣這幾個小魚蝦米,便想對付她,也太小看她了叭!
黑衣人面容扭曲,嘴巴都合不攏,想說話也只能發出阿巴巴的哼唧。
李紅玫便稍稍解了一些毒,叫他手腳發軟,可這人卻嘴硬得很,趁機咬牙藏在牙內的劇毒自盡,其他黑衣人見狀竟強行掏出匕首也自盡了!
“噫,死士么?”李紅玫一一扯下他們的面巾,翻看他們衣內可有相關的線索,可惜就算把他們剝光了,也尋不到有用的,只好作罷繼續去糕點鋪子,買完想要的東西回家。
王伯將昏迷的白衣男子安置在北廂,恰巧就是余笙之前住的廂房隔壁,李紅玫將糕點擱在床頭旁的茶幾上,重新為白衣男子把脈后,脫下他的衣服,用銀針在他身上的穴位上施針,又囑咐王伯和曹麼麼準備冷水。
李紅玫往倒滿涼井水的浴桶里,扔了十幾種藥材和藥丸,待涼井水冒出泡泡逐漸變成深紫紅的藥水,便叫王伯和曹麼麼將白衣男子抬進去,又接著給白衣男子的腦袋施針,不多會兒竟有熱氣似的煙霧從白衣男子身上一點點地散發出來。
半炷香后,煙霧散盡。
李紅玫喚來王伯和曹麼麼將白衣男子抬出來,換了熱水繼續泡剩下的半炷香。
渾濁的汗花從白衣男子紋理飽滿的皮膚上滲出來,李紅玫看著他線條流暢卻青筋微泛,似有氣流在游走的頸脖,滿意地將仍插在他腦袋穴位上的銀針拔掉,搬來凳子坐在浴桶邊,一手搭在浴桶上撐著下巴,肆意欣賞白衣男子的風光。
白衣男子輪廓分明,合上的眼睫濃密如扇,鼻梁高挺,唇薄且紅,唇峰卻凌厲,透著一股子固執,身上有常年刻骨練武的明顯痕跡,每一塊肌肉的狀態都呈現出迷人的光澤。
李紅玫想探索一下這光澤的緊致程度,指腹剛摸上白衣男子的胸肌時,白衣男子睜開眼睛了。
四目相對,白衣男子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里,漾出未經掩飾的震驚,懵然間看到李紅玫像調戲一般摸著自己***的胸膛,便連人帶臉都紅透了,“你你你你你!”張口結舌地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
李紅玫完全沒有耍流氓被當事人抓個正著的羞恥,從容地收回手笑道,“你中了媚藥,走火入魔,筋脈盡廢,我救了你,可你上次留在我這的百兩銀票不夠結賬,給你打七折,還需支付二百八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