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生接到我的來電,愣住幾秒,然后松了一口氣。
“想明白就好,我說過,愛也治不好抑郁癥。”
我魂不守舍地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這時手機屏幕突然亮了,我捂著手機加快腳步跑遠,才劃開通話。
“老婆,有沒有在房間里好好等我呀,我十分鐘后就到哦。”
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傅遠舟一怔:
“怎么了老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我緊緊攥著手機,盡量克服住哽咽的鼻腔。
輕輕吐口:“我沒事。”
十分鐘后,傅遠舟如約出現在我訂的房間,可是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發現我的身影。
因為我已經躺在了冰冷的病床上,頭頂的燈晃得我睜不開眼睛。
手術刀的咔嚓聲,傅遠舟在床上的悶哼聲,好像一團漿糊在腦子里盤旋。
有那么一秒,我覺得自己躺在地獄……
不過醫生說,孩子月份還小,流產很順利,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
直愣愣地坐在醫院走廊。
“老婆,我看見你藏在抽屜里的檢查報告了,你竟然懷孕了,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告訴我,是要給我個驚喜嗎?”
在寂靜的醫院走廊里,聽著傅遠舟歡呼雀躍的聲音,只會更刺耳。
不過沒關系,我已經給孩子找了個更好的歸宿。
我的嗓音冷冰冰的:“傅遠舟,我想回家。”
聞言,傅遠舟忙不迭地來醫院接我,以為我只是來產檢。
他單手控制方向盤,另一只手緊緊握著我的指尖,嘴角藏不住笑意。
“我一直都想跟你要個孩子,沒想到真的實現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咱們一會好好慶祝慶祝。”
慶祝和金絲雀全壘打,還是慶祝孩子成為一坨醫療廢物……
我不知道,只是一直聽著傅遠舟在我耳邊說愛我,沒有我他就活不了。
傅遠舟貼近我的時候,他身上還是我擺在家里的沐浴露香味。
他如此周密,究竟騙了我多久呢?
我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問他:
“剛才你一直沒來,是在公司嗎?”
傅遠舟絲毫沒有猶豫,寵溺地摸摸我的發頂,哭笑不得。
“當然啊,難不成陪情人嗎,你的小腦袋瓜到底在想什么呀。”
我剛剛勾起一絲莫名的希望,可沒有堅持一秒,就全然坍塌了。
眼前的男人曾經是我抵抗病魔的良藥,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江醫生提醒過我,愛是治不好抑郁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