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廚房沒多久。
聽說府里發(fā)生兩件事。
一是柳青萱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夫人罰跪祠堂三日。
二是有幾個丫鬟跑到伯爵府后門哐哐磕頭，說是感謝二小姐搭救之恩。
我想柳青萱終歸干了一件好事。
隨后的日子平靜無波。
張嬤嬤趁機安排我和她侄子相看。
我最近被她投喂不少好東西，臉色紅潤，模樣變清秀起來。
她侄子聽說我一個人就能盤完廚房的賬，平時干活也勤快利落。
關(guān)鍵是我長得還算漂亮。
他便對我相當滿意。
他作為商鋪掌柜八面玲瓏，時不時給我捎些精巧的小玩意兒。
我有時想：要不這樣吧！
有時我卻感到疑惑：難道只能這樣嗎？
我其實并不反感他，我只是對他沒有什么類似心動的情感。
但從理智上說，他是我目前所能選擇的最好選項。
柳青萱出了祠堂來找我。
她正好撞見我和掌柜兩個人在敞開的廚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我蹲在地上刷碗。
掌柜站在兩三米開外的地方假裝參觀廚房的菜筐。
這個時代程朱理學還沒占據(jù)社會思潮絕對地位，所以男女大防沒那么夸張。
但他表達情感的方式仍然很含蓄。
若不是他離開前紅著臉往我手里偷偷塞一包桂花糕。
柳青萱根本看不出來我倆有一腿。
掌柜離開后柳青萱對我發(fā)出尖銳爆鳴！
柳青萱罵：「你才十三歲！！你還是個準備上初中的孩子啊！
「我不允許你早戀！你起碼得過了二十歲才能結(jié)婚吧？！」
我把桂花糕惡狠狠地塞進她嘴里，堵住她的嘴。
我警告她小聲點，我兩輩子加起來心理年齡三十八歲，理論上我老牛吃嫩草。
再說了，我和掌柜也沒說馬上成婚，目前只是相看，確定雙方都滿意對方。
柳青萱訥訥：「可你生理年齡才十三歲啊！」
我瞟她一眼：「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也十三歲，過兩年伯爵夫人也會張羅你的婚事。」
柳青萱：「……」
她突然產(chǎn)生五十步笑百步的羞恥感。
柳青萱蹲到我對面，隨手掏出瓜子：「咱們非要結(jié)婚嗎？而且十幾歲就斷絕自己將來還能碰到更好男人的可能性，太荒謬了！」
柳青萱皺緊眉頭認真思索。
然后她發(fā)出感慨：「最起碼人到最后得嫁給愛情吧？」
我糾正她：「首先，愛情是近現(xiàn)代才出現(xiàn)的概念。
「在生產(chǎn)力低下的古代談愛情，過于荒謬。」
「呔！」柳青萱罵罵咧咧，「咱就說要不反……」
我不等她說完，連忙撲上去死死捂住她的嘴。
我在她耳邊警告：「不想死的話，以后有些話給我爛在肚子里！」
柳青萱眨巴眨巴眼睛，沖我點點頭。
我知道古代的倫理和生活習慣正在一點點消磨我們的現(xiàn)代意志。
可生活不是爽文。
現(xiàn)在是太平盛世，只不過偶爾幾個縣城鬧災而已。
我們沒有任何反封建的土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