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婚禮就定在一周后,歡迎你和寶寶一起來觀禮。”
我下意識摸上小腹,還沒開口,就被顧寒聲打斷:
“她一個孕婦來怎么能參加婚禮,別到時候沖撞了你,晦氣。”
放在肚子上的手一僵,我又一次被顧寒聲的無情震驚。
沈依依得了絕癥你不嫌晦氣。
每日穿梭在醫(yī)院你不嫌晦氣。
我懷著你的骨肉,你卻嫌我晦氣。
真的很諷刺。
不過也是,我又不是沈依依,怎么值得你關(guān)心。
否則,你也不會明知道我在醫(yī)院保胎,卻一次都不肯出現(xiàn)。
明明只要你問我一句,就會知道。
我們的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
見我不說話,顧寒聲也不在意,低下頭自顧自地跟沈依依商量著婚禮細節(jié)。
我默默的看著,腦海里閃過了很多畫面。
自從沈依依得了絕癥,顧寒聲就變了個人。
他不再關(guān)心我們的孩子,也不愿意回家。
突然消失更是常有的事。
一開始他說:
“南笙,依依生了重病,我不能不陪在她的身邊。”
“你放心,我只是同情她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后來他說:
“南笙,依依臨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給我,我不想她有遺憾。”
我知道他的未盡之意,可我不想懂。
這樣的暗示,他說了九十九次。
我也找了九十九個理由,拒絕了九十九次。
直到第一百次,他不再暗示了。
那天我剛打完孕期的第32次保胎針,剛出醫(yī)院就收到了顧寒聲的短信。
沒有關(guān)心,沒有安慰,只有一句冰冷的通知。
【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我們離婚。】
一句話,十六個字,就讓我徹底慌了神。
那天,我躺在停車場的地上,給顧寒聲打了無數(shù)通電話。
可最后,唯一能接通的,是120。>醫(yī)生告訴我,孩子沒保住。
我躺在病床上,從天黑等到天亮,只等到了他的一句。
【以后別給我打那么多電話,鈴聲太吵了。】
我看著手機上的消息,嘴唇咬出了鮮血。
顧寒聲,我答應(yīng)你。
以后,我們再也不會有任何關(guān)系。
祝你,幸福。
回憶到這里戛然而止。
顧寒聲推搡了我一下,淡淡地提醒道:
“記得明天跟我去離婚,別再裝身體不舒服。”
我怔了一下,想起來了。
流產(chǎn)的第三天,顧寒聲給我打過電話。x
也是唯一一通電話,在民政局門口。
那時,我剛打完一夜的點滴,狀態(tài)很差。
接通電話的時候按錯了地方,開成了外放,顧寒聲不耐煩地責問聲響徹了整間病房。
“南笙,你這樣有意思嗎?”
“說好了九點離婚,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十二點了,你這次又想找什么理由拒絕?”
迎著護士奇異的眼神,我用了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顫抖,輕聲回道:
“我在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