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庭交代完就趕去公司處理危機了。
沈夢舒原本打算直接卸妝睡覺的,但看著滿屋貼著的紅喜字只覺刺眼。
她靜默一瞬,伸手利落地將門上的喜字拆下來。
緊接著是墻上、玻璃上、床頭上……所有和新婚有關的痕跡都沒有幸免,全部被她清理。
做完這一切,她才安然入睡。
第二天,沈夢舒就開始著手離開的事。
她先是將舞蹈工作室轉讓給了好友兼合伙人,對方震驚地連聲詢問:“舒舒,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把工作室做成全國最厲害嗎?”
沈夢舒笑著安撫她:“我只是想先停下來沉淀,探索不同舞蹈風格罷了。”
聞言,好友才放下心來:“那我等你回來,說好了,可不能失約啊。”
“嗯。”沈夢舒點點頭和她碰了碰杯。
一杯咖啡喝完,轉讓合同也簽好了。
接著,沈夢舒在回家后將自己所有東西打包,有的進行捐贈,有的進行義賣。
末了僅剩一些書籍和照片。
書籍可以帶去新的住處,但這些照片,她猶豫了片刻還是下樓,站在院子里將照片一張張燒掉。
出生百天時,兩家父母將兩個粉粉糯糯的團子抱在一起。
1歲,她被打扮成花花、陸彥庭被打扮成小蜜蜂。
2歲,她是小公主,他是小騎士。
3歲、4歲……
18歲,他們穿著校服站在高中門口,青春洋溢。
22歲,他在兩家長輩的見證下,朝她單膝下跪向她求婚。
最后是三個月前,他們拍攝的婚紗照。
沈夢舒的眼淚一顆顆落下,但還沒掉到地上,就被火焰的熱氣給蒸發。
恰巧這時,陸彥庭踏著夜晚的薄霧回來了。
沈夢舒正好燒完最后一張婚紗照,所以他走近時只看到一堆灰燼。
但他沒由來地不安起來:“舒舒,你在燒什么?”
沈夢舒平靜地抹去臉上的淚痕:“給我奶奶燒點紙錢,昨晚夢見她了,她說在地下過得不好。”
陸彥庭過來摟住她:“奶奶應該是想你了,她怎么會過得不好呢?”
沈夢舒扯了扯嘴角:“奶奶最疼我,說看我過得不幸福,心疼我。”
聞言,陸彥庭臉色僵了瞬。
他愧疚地討好開口:“舒舒,我訂了你最喜歡的那家餐廳,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們現在就過去。”
沈夢舒沒等拒絕,就被他牽上了車。
到了餐廳,陸彥庭自然地幫沈夢舒拉開座椅,點的每個菜也都是她愛吃的。
很快菜上齊,陸彥庭貼心地幫沈夢舒切好牛排。
沈夢舒剛吃一口,陸彥庭的手機就響起。
他臉色微變,但很快就恢復如初:“是公司的電話,我去接一下,舒舒你先吃。”
沈夢舒沒有阻止。
也沒有提醒陸彥庭,他從前接公司的電話,從來不會避著她。
能避著她的電話只有一個,關于肖采薇。
沈夢舒瞬間沒了胃口,她放下餐巾跟了出去。
剛走到拐角,她就聽見陸彥庭憤怒的聲音:“什么!從醫院逃跑了?你們是怎么看得人!趕緊去找!”
“找不到采薇,你們都別干了!”
說完,他掛斷電話,瘋狂地給肖采薇打去電話。
嘴里還念叨著:“采薇你去哪了?接電話啊!”
沈夢舒自嘲一笑,心臟被冷風吹得冰冷。
她回到位置,沒一會兒陸彥庭就神色焦急地回來了,他語氣抱歉地說:“舒舒,公司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現在必須得趕過去……”
沈夢舒抬眼看向他:“如果我就是想要你陪我吃完這頓飯呢?公司和我,你選哪個?”
她很少有這樣任性的時候,陸彥庭露出為難的表情。
但他不斷攥緊手機的手,彰顯著他此刻有多么的急躁。
算了,她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
不屬于她的,爭來又有什么用呢?
沈夢舒淡淡改口:“跟你開玩笑呢,快去吧。”
陸彥庭如遭大赦般親了她額頭一下,便匆匆離開。
沈夢舒看著他的背影,用力咽下喉間的澀意。
陸彥庭,你記住,這是你的選擇,以后……你可千萬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