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遠抓著那封信,看著里面的字眼,手指用力到泛白。
腦袋里充血似的突突直跳。
“胡鬧!簡直荒唐!”
信紙被他蹂躪成球,徑直扔到了地上。
“柳安歌,我還真是小看了你,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這種謊話都編的出來!”
話雖如此,他難免想到這段時間柳安歌的異常。
一直無法回升的體溫,慘白沒有血色的皮膚。
只是他又極快的將這段記憶壓了下去。
“不過是天寒,她從小就怕冷。”
可裴修遠忘了,突厥邊境靠北,秋冬便是寒風凜冽冰雪刺骨。
能在那種極寒條件下苦苦堅持的柳安歌,又怎會如從前那般怕冷。
夜色漸濃,裴修遠心下也沒有了當時看見棺材時那般不安,只是也不忘去找影衛尋找柳安歌的蹤跡。
然而比影衛消息回來的更早的是帶著楚帝的圣旨的總管李公公。
“柳安歌英風烈烈,不讓須眉,奈何天不假年,赫然長逝,當賜忠義大將軍之名厚葬,由攝政王全權操辦。”
本是舉國同悲,無人異議之事。
唯獨裴修遠在宣旨后卻遲遲未能將圣旨接下。3
“柳安歌未死,恕臣無法接旨。”
李公公同一起前來送禮的小太監對視了一樣,才看向裴修遠。
“攝政王,柳將軍的離開我們都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到如今,何不讓她入土為安。”
裴修遠只是固執的搖了搖頭:“本王還有事,公公請回吧。”
李公公現下拿著圣旨如同拿著一個燙手的山芋。
“攝政王這是要抗旨不遵!”
裴修遠沒有回頭,頓了步子低聲開口:“圣上那里我自會解釋,無需公公糟心。”
宮里的人來去匆匆,不過多久,攝政王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裴修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又從懷里尋出了柳安歌寫的下信紙。
縱然他對里面的內容深惡痛絕,可只有這張紙才能證明柳安歌確實回來過。
他一定會找到她,然后好好問問她到底在做什么把戲。
裴修遠揉了揉眉心,正準備尋影衛問問情況,卻又收到了楚皇的傳召。
金鑾殿里。
楚帝眼色晦暗:“裴修遠,你可知罪!”
裴修遠眼里劃過一抹幽深,面色卻仍是恭敬。
“臣知罪,可柳安歌去世一事,臣不認。”
楚帝也是知道當初裴修遠對柳安歌的上心。
如今這般表現,楚帝也未嘗不能理解。
只是人都死了,活人卻被困住了,這不是他所愿看見的。
楚帝定定的看著他,片刻后長嘆了一口氣。
“她的尸身你已親眼見過,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裴修遠只覺一股痛意在往上涌。
為何他說的話,他們都不信,他分明是有證據的。
一念起,裴修遠將一直放在懷里的信紙拿了出來。
“臣有證據,紙上的墨都是新墨,是我特意尋來的烏金徽墨,上面有前幾日柳安歌寫下的字跡。”
楚帝眸色微閃,才命李公公將信紙呈上來。
待信紙緩緩打開,楚帝的臉色驀地沉了幾分。
“裴修遠,你自己上前親眼瞧瞧。”
“這紙上,哪里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