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窗外漸黑的天色,宋霆威有些坐不住了。
葉知秋已經在派出所呆了一整夜,這教訓是不是差不多夠了?
要不要今天把她接出來?
宋霆威自顧自地搖搖頭。
不行,她這次做得太過分了,不磨磨她的性子,她怕是不知道怎么當好一個妻子。
做他宋團長的妻子,不但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必須寬容大度,遵守傳統美德。
不過……她好像這幾日還在生理期,住在派出所,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幾番天人交戰后,宋霆威站起身,決定去接葉知秋。
他剛要出門,陸蔓蔓從臥室走出來。
“霆威,你這是要去哪里?”
宋霆威看到陸蔓蔓,露出溫柔的神色。
“蔓蔓,你怎么起來了,回去好好躺著休息。”
“我去派出所接知秋,馬上就回來。”
陸蔓蔓眼中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恨意。
“霆威,”她柔聲開口,“我知道你擔心嫂子,但是你冷靜下來想想。”
“她未來是團長夫人,不但要幫著你管家,還要幫你在軍營立威,怎么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呢?”
“你現在就把她放出來,外人肯定要說你偏袒家屬、假公濟私。她也會愈發的有恃無恐,繼續仗勢欺人。”
“依我看,還是再關她幾天。我也是為了你們兩個好,畢竟女人聽話了,這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宋霆威深以為然,他點點頭。
“蔓蔓,還是你想得周全,知秋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知足了。”
宋霆威打電話給警衛兵小趙,讓他送晚飯來。
對他來說,葉知秋不在家最大的不便,大概就是沒人做飯了。
等到第三天,宋霆威終于再次來到派出所。
他打算先檢查一下葉知秋的認錯態度,如果反省到位,就接她出來;若是仍舊任性而不自知,那就再關她幾天。
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一臉錯愕的派出所所長。
“葉同志幾天前就放出去了,宋團長您不知道嗎?”
“什么叫放出去了?沒有我的命令,誰敢放她走?”宋霆威額頭上爆出青筋。
所長唯唯諾諾地說道:“是軍營的曹書記,我以為是您的意思。您也知道,葉同志本來也不需要拘留,我沒理由不放人呀……”
宋霆威胸中有一團火無處發泄。
葉知秋早就走了?那她這些天去哪兒了?
一個已婚婦女,不老實回家,居然敢出去鬼混!
宋霆威一腳踹翻面前的茶幾,氣沖沖來到軍營。
他走到曹書記辦公室門口,努力壓下怒氣,抬手敲門。
“請進。”
宋霆威一把推開門:“曹書記,聽說你把葉知秋放出去了,這是怎么回事?”
“是宋團長啊,請坐。”
宋霆威壓抑著一腔怒火,坐到辦公桌對面。
曹書記雖然名義上比他低一級,但作為政治部主任,曹書記實際上和他平起平坐,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這個團長還要有話語權。
宋霆威那套發狠罵人的帶兵方式,在曹書記這里行不通。
曹書記端起茶缸,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熱茶,這才看向宋霆威。
“宋團長,這本來是你的家務事,我不該插手。但作為政治部主任,團里每一位戰友及其家屬的思想情況和作風問題,我是要負責的。”
“我聽所長說,小葉同志本來不需要被拘留,是你要求派出所扣下她的,是不是這么回事?”
宋霆威甕聲甕氣地答道:“她這些日子做得太過分了!先是欺負蔓蔓把她推下水,又仗勢欺人,捅傷了她弟弟,我必須要給她點教訓!”
曹書記搖搖頭:“宋團長,據我的了解,小葉不是這樣的人,我想這中間一定有什么誤會。”
“另外,你和陸同志確實走得有些近了,影響非常不好。就算是再大度的女人,也不可能毫不介意。”
宋霆威皺起眉頭說道:“做我的妻子,必須要性子溫柔寬厚,怎么能連這點小事都容忍不了?”
曹書記有些生氣。“宋團長,你怎么還有這些封建余孽思想?婦女能頂半邊天的道理你不懂嗎?”
宋霆威梗著脖子:“反正她是我的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想對她怎樣是我的自由!”
曹書記怒極反笑。
“宋團長,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你和小葉……還不是夫妻關系。”
“你……你說什么?”宋霆威只覺得一道驚雷從頭頂落下。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不可能!我們的結婚報告早就交上去了!”
“小葉同志幾天前拿走了,她沒告訴你嗎?”曹書記云淡風輕地說道。
宋霆威感到難以置信,他盡力克制住聲音中的顫抖,大聲吼道。
“她說拿走就拿走?憑什么?你作為書記,為什么不攔著她?”
“宋團長!”曹書記低聲怒喝,“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看來我需要對你重新進行思想教育!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如果小葉不想和你結婚,那就沒有人能強迫她!”
宋霆威啞口無言,他張張嘴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是理虧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