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跟她為數不多的記憶里,有一次我從農村來到城里的家。
一進門她就嫌棄的盯著我的腳,尖著嗓子埋怨:
“啊,你的腳怎么那么臟,二姐,你是怎么做到把農村的泥帶到城里來的!也不怕人笑話你。”
她穿著幾百塊一身的居家服嘲笑我穿著張了口鞋子的我。
明明我們都是同一個媽所生,按理來說在小時候我們的命運應該都是一樣的。
沒想到她是公主,我是進城的討飯的丑小鴨。
他們拿一次性鞋套給我用,吃飯的時候也是一次性筷子。
楊澤嫌棄我口臭飯桌上就譏諷我:“冷冷,農村不流行刷牙嗎?”
我紅透了臉解釋:“我刷了,只是為了省點牙膏,每次會放少一點。”
我爸挖苦:“瞧你一臉窮酸樣,牙膏能要多少錢,不愛干凈就是不愛干凈還給自己找借口!”
我低著頭不吭聲,眼淚拌飯一起吃。
我媽就罵我:“你哭什么,又沒人打你罵你,這不晦氣嘛!你這孩子就是不招人喜歡,下次不要來了死在農村得了。”
這種話聽習慣了,我也就不敢犟嘴了,因為每次犟嘴都會被扇巴掌。
我的臉蛋很漂亮,我舍得被傷著。
奶奶說女孩子有三次改變命運的機會,一是出生,二是讀書,三是嫁人。
爸媽從來不給奶奶錢養我,也沒有供我讀書的意思,所以我只有最后一條路。
晚上睡覺,我以為我會跟楊柳一間房,但楊柳嫌棄我:“我不喜歡跟別人一個房間,感覺二姐身上怪怪的。”
因為這一句話爸媽就讓我睡客廳的沙發。
每次偶爾來城里,我都是睡沙發,白天楊澤會當著我面噴給沙發消毒劑。
思緒拉回,楊柳依然親昵的摟著我的胳膊,我覺得別扭抽出胳膊。
我媽和氣的用道德綁架我:“冷冷啊,都是一家人,親姊妹就應該互相幫助,這也是媽生你們姊妹三個的原因,你不會讓媽失望的吧?”
我平靜的心無波瀾,什么親情家人?在我需要的時候沒有,現在我也不需要了。
“抱歉,你要失望了,我不會幫楊柳的。”
我媽瞬間變臉:“你怎么這樣啊,柳柳是你親妹啊,你怎么能這么冷血,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