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要不是狗狗要結婚,我想他們還是不會聯系我的。
思緒拉回,我疏離跟他們說:
“我先回去了?!?/p>
外婆見狀忙走到我身邊挽著我的胳膊打圓場:
“冷冷,你爸媽對你也是關心則亂,你好久沒回來了,在家陪陪你爸媽,哪怕是一晚也是好的,給外婆個面子。”
10歲那年,奶奶病的很嚴重,我把奶奶送到醫院吊水,只三天花了3000塊的醫藥費。
我打電話問我爸媽要,他們罵我騙他們錢。
后來奶奶打電話過去,我爸媽還是那句沒錢,讓我奶找另外一個兒子要。
沒辦法我就去了離奶奶家不遠的外婆家,求了一晌午,手頭拮據的外婆湊了3000塊給我。
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個恩情,看在外婆的面子上,我答應今晚不走了。
我媽把白狗抱了過來,白狗體型不大不小,穿著婚紗,胸口佩戴新娘的標簽。
她高興的跟我介紹:“冷冷,這是我們家庭的新成員了,它叫哈尼,以后是黑黑的老婆,也是我的兒媳婦?!?/p>
我媽一直喜歡狗,而我不喜歡。
奶奶跟我說過,因為我不喜歡狗,才被我媽送到鄉下的。
但我爸媽的嘴里的版本是,家里3個小孩照顧不過來,只能把我送到奶奶家。
實際上我爸媽從我出生后一直在養狗。
他們寧愿花精力去照顧狗,也不想多養我一個。
我敷衍的笑了笑。
楊柳突然過來拉我上樓:“二姐,我帶你上去看看黑黑跟哈尼的婚房,我跟你說媽布置的可溫馨漂亮了?!?/p>
她帶我來到二樓一個采光朝北的臥室。
臥室很大很寬敞,地上的毛毯一看材質就昂貴。
楊柳指著地上白的,粉的毛毯介紹:“這是媽從網上定制的,可貴了,兩件一起1.5萬呢,那邊一個小沙發也不便宜8000呢。”
我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墻上的照片上。
整整一面墻都是黑狗的成長照,它不是人,過得卻比大部分人都好。
楊柳注意到我的目光,故意興沖沖的走過去幫我一張張介紹:
“這是黑黑剛出生沒多久,媽從寵物店買來的,那天家里也請了很多親戚來吃宴席,但是你在農村老家有點遠,爸媽就不想折騰你來回跑了。”
“這一排都是黑黑的生日照片,它可饞了,就愛吃進口奶油,媽的大部分工資都用來養它了。”
“這是黑黑每一次去寵物醫院體檢的照片,媽每三個月都會帶它去檢查身體?!?/p>
雖然我已經清晰的意識到,我的父母并不愛我。
但看到他們為了一條狗如此盡心盡力養育。
而我作為他們的親女兒,從小到大沒過過一次生日,沒體檢過一次。
沒穿過爸媽買的一件衣服。
我的心被一片片撕碎,無法言說,也沒人聽我訴說這不公的童年。
我像以往一樣,悄無聲息的咽下委屈,就當自己從沒委屈過。
楊柳笑著打量了我一眼,故作和氣,卻又十分尖酸:
“二姐,不是我說你啊,你現在不是打工了嗎?你也穿好點,別穿的這么窮酸,現在爸爸好歹是個部門經理,哥哥創業當老板了,你也要顧及下他們的臉面。”
楊柳一身名牌,我一身普通的運動裝。